看东山云深处的作品《重回汉唐之蟒雀吞龙》会上瘾的,写的特别好,主角是张恕张铁锅,小说描述的是:张恕三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也被如法炮制,一个个扔出门来,姿态十分难看。还未等后背着地,大门已轰然关闭。……
第17章
看众人听得入了神,蒉四儿继续扯淡。
“且说不着地在钦天监为官,这日正观天象,突然飞来一只金刚鹦鹉,那鸟生得红顶、绿身、黄腹、蓝尾,煞是好看。照着不着地劈头盖脸一顿猛啄。不着地疼得哭爹喊娘,吓得屁股尿流,狼奔豕突,夺路而逃,鹦鹉在后面振翅追赶。”
“慌不择路,鬼使神差,竟然来到皇宫,狗急跳墙,一路狂奔,御林军没提防,竟让他直冲入宫。卫士们前堵后截,终于将其拿获,一看,这不是不着地大人吗,便押着他来见皇上。”
“皇上见这不大人满头是包、惊慌失色、形容狼狈,一只鹦鹉围着他盘旋,不禁大奇,惊问何故?”
“不料那鹦鹉竟然说起人话来,说这不着地心如蛇蝎,拐了她的儿子!皇上笑道:‘不爱卿还喜欢玩鸟?朕叫他打开笼子,放了你儿子便罢。’”
“鹦鹉说,吾儿非鸟,现在陛下的皇宫,就是那只虎仔。皇上大笑道:‘什么?!看来不光人会说鬼话,鸟也会编瞎话!鹦鹉怎能生出虎仔!’”
“鹦鹉道,皇上你有所不知,只因我夫是只骡子,祖上世居深山为王,所以骡父虎子,有何不可?”
“皇上揉揉眼睛,扯扯胡子,说骡子相当于我皇宫里的太监啊,你这歪鸟岂非梦话?!”
“鹦鹉说皇上若不信,何不请我主人来对质?我主人在千里之外,官讳不着天便是。”
“皇上惊奇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忙传旨宣召不着天。”
“不着天带着那只骡子来到皇宫,皇上哈哈大笑,无论如何不信。骡子说:‘皇上有什么不信的,骡子未必都不能生子,就像太监未必都无后’,‘万岁您查查诸位皇子像哪个太监便知端的。’”
“皇上大怒,遍查宫内,果然找到了那个与众不同的太监,割了他的家伙,又剁了他的脑袋,将有染后妃打入冷宫,发配诸‘皇子’戍边。骡子叹了口气:‘其实我虎儿早知天机,难道他没讲么?’”
“皇上好奇心又起,有气无力地问:神兽要说什么?”
“皇上后,太监妻,诛皇子,国祚移!”
“皇上大叫一声昏厥过去,太医急救,许久悠悠醒来,即刻传旨:诸皇子均赐剑自决,不着天除奸有功,得禅天下,为皇帝。然‘不着天’姓名不吉,赐名郭大地!言罢气绝。”
张恕心想这小子真能扯淡!忽听黑大汉一声霹雳:“你竟敢拿老子开涮!”,骂着,伸脚一挑将蒉四儿翻了过来,稳稳站在地上。这蒉四儿看上去面黄肌瘦,耐力竟也惊人,头下脚上一直说了这半晌!
蒉四儿谄笑道:“大哥大号郭大地,难保哪天不为‘大帝’,到时候我们也弄个丞相、将军干干。”
哼,猪丞相、狗将军吧!张恕看他那媚态,恶心得不行。
黑大汉踢了蒉四儿一脚,骂道:“兔崽子伶牙俐齿,只会瞎扯!”
原来,这匪首名叫郭大地。
这蒉四儿也真有本事,一番屁话弄得气氛一下子缓和了下来。张恕偷偷挪到罗洪背后,割断了他父子的绑绳。
众匪中只有一个人察觉,就是郭大地,但他没吭声。
罗少风此时无生命之忧,心疼起身外之物来,不停地搓手嘟囔:“我的粮食!我的粮食!”
估计损失十分惨重。
适才,众匪听故事听得津津有味,似乎一时忘了自己是来打劫的,此时,都瞅着头领郭大地,看他如何示下。
突然,郭大地扑通一声双膝跪倒,对着张铁锅叩起头来。
满院人都莫名惊诧!
张铁锅惊道:“好汉这是何意?快快请起!”
郭大地大眼含泪:“义父,你不记得大地,大地却忘不了义父!”
张铁锅一脸迷茫。
郭大地道:“义父,可知我今日如何认出您老的吗?”
张铁锅更加茫然。
“就是这句‘只要我有一口吃的,你就饿不死!’,大地一辈子都不会忘!”,郭大地十分动情。
“义父,你知道我山规第一条‘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从何而来?”,郭大地一脸激动。
郭大地思想往事,涕泪纵横:“您对大地有活命再造之恩,难道您忘了吗,义父!”
张铁锅迷茫之极,他帮过的人多了,不记得有这么一号。
“也难怪,您上次对大地说那句话时,大地才十岁,整整二十年了!......”
“你是,你是郭娃娃!......”,张铁锅终于想起。
二十年前,两千里外。
四儿子刚刚出生,整天还只知道酣睡,一张肥嘟嘟的小脸,张铁锅是百看不厌。他这人喜欢孩子,虽然膝下已有三子,他还是一样的兴奋。
张铁锅喜气洋洋,去找秀才张敬贤,张敬贤乐呵呵道:“老三叫什么来着?对,张礼,这个就是张智!”,他起名倒省事,一本《论语》在手,你生一百零八个儿子也没问题。
“老大自有英雄貌,老二生来有略韬,老三上山擒虎豹,老四下海能斩蛟......”,张铁锅哼着乡间土戏,低着头兴冲冲走着,将到家门,忽听低低的啜泣之声。
他抬头一看,见一个小孩子躺在地上,旁边坐着一个六旬左右的老妇,目光呆滞,黯然神伤。
张铁锅低头一看,孩子又黑又瘦,嘴唇发白,一摸额头,热得烫手。呀,这孩子病的不轻!张铁锅不由得眉头紧锁,他赶忙抱起孩子,领着老妪回到自己家中。
原来这是祖孙二人,身世着实可怜!
孩子的父母早早撒手尘寰,留下这祖孙二人相依为命。不料一年前,家乡骤起蝗灾,将田里的庄稼吃成了光杆,乡亲们只得四散逃命。
这祖孙二人走村穿乡,一路讨饭至此,不想祸不单行!孙儿冻饿成疾,已经三天水米未进,眼看就要......,一个孤老太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老妪边说边哭,哭得伤心......
张智的母亲不停安慰着老妪,不由得也陪着扑簌簌落泪。
张铁锅急忙熬了一锅小米粥,煮得稀烂开花,撬开孩子紧锁的牙关,一滴滴往里灌。
这孩子命大,三天之后,高烧退去,终于醒来。他梦见自己在黑夜里飞行,没有一丝光亮,忽然眼前一道彩虹,朦朦胧胧,色泽变幻。他拼命睁大眼睛,眼前是一张年轻刚毅的脸,满脸喜色:“孩子,你终于醒了!”。
这张脸,他会记一辈子。
这孩子就是郭大地。
张铁锅夫妇可怜这孩子,虽然家境也不宽裕,还是留下这祖孙二人,相亲相爱,就象一家人,这孩子也懂事听话,很惹人喜爱。
光阴似箭,一晃一年过去。老天捉弄起人来,从春到夏,骄阳似火,烤干了大地,也烤干了农人的希望,家家青黄不接,吃糠咽菜。
这祖孙二人寝食难安,再不想连累张铁锅一家。不料张铁锅性子刚硬,坚决不让他们走,农人命苦,哪里活得不艰难?坏年景总会过去!
“只要我有一口吃的,你们就饿不死!”,张铁锅这句话,郭大地刻骨铭心一辈子。
终于有一天,祖孙二人悄然离去。
......
谁说男儿无泪?郭大地真情流露,热泪滚滚。张铁锅不胜唏嘘,叹息道:“孩子,这些年你过的不易吧!”
郭大地仰望夜空,不由得一声长叹。
祖孙二人离开张家,四处流浪,不久,奶奶感染风寒,撒手而去。郭大地哭得死去活来,有好心人给了张破草席,帮着入土为安。
郭大地擦干眼泪,一个人浪迹天涯,无比孤独,可怜天下之大,竟然难容一个小小的郭大地!
讨饭、打短工、打把式卖艺,遭人白眼,受人欺负,他的世界里没有温情,只有强弱!机缘巧合,他的仁厚温暖了一位强者,于是他有了一身惊世骇俗的功夫。终于有一天,当他一拳打倒一个恶霸时,他发现他长大了,他发现了高高在上的恶霸们......其实十分虚弱!
这些年来,张铁锅那刚毅的脸、古道热肠的话,燃起他心中的火炬,一直温暖着他的灵魂,否则,他将与整个世界为敌!
刚强背后是沧桑,张铁锅一阵心酸,温言道:“孩子,回家来吧,把你的手下都散了吧,这样过活不是长久之计!”
郭大地叹了口气道:“义父,有我的约束,他们还能做些善事。没我在,难保不会荼毒天下!也许上天生我,就是来做‘鬼王’的吧。”
张铁锅摇摇头,又点点头,虽然很是失望,想想郭大地所说也是实情,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天交四更,玉兔西归,月宫清冷,那几抹墨迹,难道是仙子的离愁吗?枝叶瑟缩,夜风袭来,打着转儿,拂过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这些特殊世界里的生灵,可以在光天化日下生,却终究没能在光天化日下死,他们被埋葬在一片荒芜偏僻的土岗,没有墓碑和坟茔。
郭大地忽而发问,有些突兀:“六弟,你这拳法师从何人?”
这,桑榆山无名老者......一时说不清楚,说出来他也不信,哪有教了真本事,弟子还不知其名的。张恕干脆扯个瞎话:“郭大哥,这拳是兄弟我自创。”
郭大地笑笑,不再言语。
东方渐白,郭大地率领着他的弟兄们离开了,院子里又恢复了宁静。女人们念念有词,烧掉无数的纸钱,纸灰随着夜风游走着,漂浮着,盘旋着,渐渐地散了。
太阳照旧掠过树梢,无视人间悲欢,不紧不慢地升腾着......
天道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日子还得过。
大树之下,凉风习习,张恕和王俊正在五星对弈,刘龙在旁边指点江山,连骂臭棋,罗洪斜躺在竹椅上,手握古卷,看得出神。
自从郭大地走后,又是一年半载,这四友似乎野性收敛,忙时务农,闲时练拳,累时下棋,过着神仙般的日子。
村北李老汉有些遗憾,闺女亲事退得早了些,浪子回头金不换呢,真想再去找找张铁锅,真是拉不下这张老脸,唉......
其实他不用遗憾,老天自有安排。
这年刚刚入秋,太阳依然火热,一场大祸不期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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