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何芷的小说《替身兔子她不干了》中,宋时微沈既白是一位天才科学家。他的研究引发了一场超能力爆发现象,人类社会陷入混乱之中。宋时微沈既白面临着道德与伦理的困境,同时也要抵御来自政府和恶势力的追捕。这部仙侠奇缘小说充满科技元素和道德考验,以及对人性的思考,含化最外面那层甜甜的糖衣之后我伸手把山楂扔到了地上。他错愕又受伤地看着我,那眼神让……将引发读者对未来的深思。
第一章
我是沈既白养了几百年的灵宠,他对我极尽宠爱。
他下凡历劫却带回来一个与我一模一样的女子,几百年的温情都成了泡影。
他为了白月光要取我的心头血,甚至不惜违抗天命。
后来,我冷眼看着他为我散尽修为,一步步堕仙,遗憾致死。
1.
从有灵智开始,我就生活在战神的既白宫,从没有离开过。
所有关于外面的事情,我不是从沈既白那里听到的,就是从书里看来的。
陪伴了沈既白几百年,我以为我跟其他人是有点不一样的。
直到沈既白历劫带了一个女子回来,她有一张与我一模一样的脸。
沈既白从凡间回来的那几天,大半时间都待在那个姑娘的房间里。
我好奇他们在做什么,变成兔子原型凑到门边使劲听,还是听不到。
下一秒沈既白开了门我摔倒在他们面前,我斜眼去看那位姑娘却被沈既白挡住了。
还真是偏爱啊。
“你干什么!”我死死扒着他的手,我的毛都要被他薅秃了!
沈既白脸上却没有任何轻松的表情,他盯着我,那双柔软的唇说出的话格外残忍:“时微,含辞身体出了问题,我需要你的心头血做药引。”
“我会死吗?”我问他。
沈既白像是格外忌讳这个字,眉头皱的更紧了。
我问他可以不给吗,他摇摇头,神色间再没从前的温柔。
心头血是他亲手取的,用一把幻化出来的细长的尖刀剜进我的心口里。
那地方原来就有一道很长的疤痕,长长的凸起一大块,沈既白不告诉我这是怎么来的。
现在这个地方也有他的一份功劳了。
第一次取血总要很痛的,我从没受过这样的痛楚,也没流过这么多血。
可是我心口的痛楚远远没有结束。
他把我抱在怀里哄,讲那些话本里薄情郎说的虚伪话,变出糖葫芦亲手喂到我嘴里。
含化最外面那层甜甜的糖衣之后我伸手把山楂扔到了地上。
他错愕又受伤地看着我,那眼神让我觉得自己更加面目可憎了。
为什么还是会为他这样的眼神感到难过呢。
我们什么也没再说,我躺在他怀里看着那只床头的兔子花灯,是沈既白带回来给我的。
这只兔子花灯和我长得一模一样,还缀了一只栩栩如生的兔尾巴,摸上去触觉非常逼真,我很喜欢。
睡觉之前我一直盯着那个花灯看,那两只红色的眼睛很像我。
我大抵明白,那个兔子花灯不是他送给我的,是用来交换东西的。
我于沈既白而言大抵就像这只花灯一样,喜欢的时候放哪里都好看,不喜欢的时候,放哪里都嫌占位置。
我没睡着,我说:“沈既白,等那个姑娘病好了,就让我离开吧。”
2.
沈既白取我心头血的次数慢慢变得频繁了,从一旬一次变成七日一次,到现在已经是每两日一次了。
我甚至怀疑他在修炼什么分解兔子的邪术,日日变得越来越焦躁,晚上也睡不太好。
他是常年受梦魇侵扰的,但是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了。
他下凡历劫之前那段时间心情都非常好,眼睛里常年的阴郁化开了点。
可是现在他日日睡不着,梦里常说一些我听不懂的梦话,我还能见到他的眼泪。
或许是那位凡人姑娘的病症太棘手,所以他才会急成这样。
但是我帮不了他什么,我能做的只是给他心头血。
心头血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代价,但是除此之外我也不想给他了。
那天沈既白似乎有事出了宫,出去之前还加固了既白宫的结界。
我跑到了藏书室找书看。
天上住的都是些标榜自己无欲无求的神仙,没什么消遣。
沈既白常从凡间带一些话本来,我喜欢看这些话本。
我看着看着睡着了,醒来之后那位姑娘坐在旁边支着下巴看着我。
这张与我相似的脸上都是病气,看着让人怜爱。
“你长得真可爱。”她看着我笑,“你的耳朵真好摸。”
我伸手一摸,原形出来了,我连忙把耳朵收回去。
虽然我觉得我应该讨厌她,但是见到她时我却下意识想要亲近她。
“你是那个,沈既白从凡间带来的人。”
“我叫柳含辞,你呢?小兔子。”
“我叫宋时微,不叫小兔子。”
“到时微有雪,行处又无苔,你的名字真好听。”
她还会背诗,她说话的声音很好听,难怪沈既白这么喜欢她,为了她日日不得好眠。
“你的病什么时候会好呢?”
等她的病好了,沈既白就不用再取我的心头血了。
如果沈既白还要把她留在既白宫,要和她在一起的话,那说不定沈既白会放我走,到时候我也可以去凡间看看。
我毕竟不是他们这些神仙,被圈养的日子我不喜欢。
她听了这话却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我忙着去给她拍拍背。
她抓着我的手说:“我不会好了。”
柳含辞咳嗽得越来越重,最后居然咳出了血。
我看着那沾在手帕上乌黑的血有些难受。
“你会死吗?”
我说完这话之后沈既白推门进来了,他脸色也很苍白,衣襟上好像沾了点血,嘴唇也是苍白的。
“时微,你先回房间,给你带了糖葫芦在桌上,还有新话本,我和她有话说。”
他还是要我吃糖葫芦。
或许喜欢吃糖葫芦的人就是柳含辞吧。
3.
我没回房间,我化了原形站在门口偷听。
“他们又找你麻烦了?”柳含辞还在咳嗽。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几千年前的旧事被翻出来了,找到你也是迟早的事情。”
“你把她养得,和从前很不一样。”
“现在和以前也不一样了,还像以前一样,我害怕。”沈既白说完这句话之后重重地叹了口气。
“既白,你不可能瞒她一辈子的。”
“我只想她无忧无虑地活着,我时日无多,我只想给她求一条活路。”
之后他们说的话我都没听清楚,只这一句就能让一只兔子思考很久。
沈既白也会死吗?他为什么会死呢?他怎么可能会死?
他是人人敬仰的天界战神,他死了,平息战乱谁去呢?
他要是死了,天界和魔界几百年的安定还能维持吗?
我无法想象沈既白可能会死这件事。
或许我可以暂时离开他一段时间去找找自由,可是如果沈既白死了,我没有地方去的时候,我该去找谁呢?
想到这里我克制不住趴在桌上哭了,我狠狠咬了一下糖葫芦,尝到里面酸掉牙的山楂,没忍住哭得更凶了。
“怎么哭了?”沈既白把我抱进怀里给我擦眼泪。
我其实是不会隐藏心思的,但是我想他确实不想让我知道这件事,于是我说:“糖葫芦太酸了,我不喜欢糖葫芦。”
沈既白沉默着摸着我的头发,良久才说:“不喜欢,明天给你买甜的。”
“柳含辞会死吗?”我忍不住问了她。
“我不想她死,虽然我暂时有些讨厌她。”
沈既白淡笑着吻我的眼睛:“眼睛都哭红了,为什么讨厌她?”
“兔子的眼睛本来就是红的!”我把已经被我化了糖衣的山楂塞进他嘴里,“我才不想告诉你。”
我和沈既白的关系好像在这天缓和了。
但是过了很久我才想起来,我没问沈既白去哪了,没问他衣服上的血是哪来的。
4.
柳含辞的身体急转直下,像被阎王索命似的。
我偷偷去看了她几次,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病恹恹的样子,我心口有些痛。
沈既白也不用心头血了,过了几天,柳含辞就被沈既白带走了,回来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
他坐在窗边喝酒,我化了原形伏在他怀里,他一边喝着酒一边摸我。
我知道他心情不好,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时微,时微。”他一直叫我的名字。
到后来他醉得有点狠了,倒在我身上拉我的尾巴。
“痛!”
“不准拉了。”
我变了人形扶着他躺到床上,不知道他喝的是什么酒,闻着很香,还有花的味道。
“时微,给你看星星。”
他抱着我,拂袖一挥眼前就出现了漫天星辰。
我们很久没有这样温馨地抱在一起了,我想他就算会死,那我也会在那之前一直陪着他的。
沈既白又从手里变出一只糖画,是一只栩栩如生的小兔子。
我伸手要去抢他却仗着手长不给我。
“你说了给我的,现在才给我,一点都不讲信用。”
他笑着把糖画送进我嘴里,然后他咬住另一边。
这一刻好像他眼睛里也装满了星星。
“甜滋滋的小兔子。”他说。
最后当我感觉自己快要醉在他怀里的时候,沈既白突然带着哭腔叫了一声“渺渺”。
叫完之后他抱我更紧。
我感受到了他脸上的热泪——可我只觉得冷。
这些温馨,只是镜花水月。
渺渺是谁呢?先前是柳含辞,现在又来了个渺渺,就算我是有九颗心,那九颗心也该被戳出好几个洞了。
5.
没过多久我就和沈既白大吵一架,是我出现在这世上,到现在,我们吵得最凶的一次。
起因是我待在藏书室里找书看,发现了那个“渺渺”的蛛丝马迹。
她在仙家野史里是英姿飒爽的女将军,和沈既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然而后因一些不可说的原因被天界处死。
她叫“江时渺”,是沈既白三千多年前的仙侣。
我第一次见沈既白这样生气,这样疾言厉色。
明明从前我怎样闯祸他都不会这样的。
“我是不是说过好好听话?之前那次触雷还不够你受教训的吗?你非要我把你关在那个房间里不放你出来你才会乖乖听话吗?”
“你这样以后怎么能保护好自己?”
沈既白真是矛盾,他把我养成了个几乎没有法术的废物。
我什么都没见过,什么都不会,这些明明都怪他,他现在却又要我有自保的能力。
“明明恼羞成怒的是你!那天你抱着我叫‘渺渺’!你边叫她边哭!现在让我发现了你就要凶我吗?”
我实在气极了,我把我搬来藏书室的那些东西通通摔了。
先是将那些他专用来哄我的话本全部撕了。
“你就会凶我,我一点都不稀罕你给我的这些破东西!我根本一点都不喜欢!”
我随手抓起一个玉器就把那纸糊的兔子花灯给打破了。
沈既白看着我,目光冰凉。
“我不要了,我都不要了!”
我把里面还染着的蜡烛灭了,把那些糊上去的纸全都撕碎了,把那只粘上去的短尾巴扔到沈既白面前。
“你只会拿这些东西哄我!”
沈既白脸上的表情终于开始撕裂了,眼睛也红得厉害,这一刻好像他的眼睛更像一双兔子眼睛。
他缓缓低下身子去捡那只尾巴。
“别捡了!我不要了!”
沈既白还是捡起来了,他什么话也没留下就走了,这下连结界都忘了设了。
我想这不是他忘了,他只是想让我自己走而已。
他只是不想要我了。
6.
我离开了既白宫,在天上飘忽了很久才到了凡间。
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干什么,在凡间玩了几天之后我才决定了去处。
我打算去和卖糖画的师傅学糖画,在我的诚心恳求之下终于收我为徒。
呆了几旬之后师傅才开始问起我的来历。
“你这样像个离家出走的富家小姐,怎么就跑出来了?还要抛头露面的,和家里吵架了?”
我摇摇头,写了个“沈”字。
“我不是家里的真小姐,被赶出来了。”
师傅闻言对我更怜爱了,只说:“你只管跟我学,虽说肯定不如你之前荣华,但是师傅绝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我很开心,但是我还是会想起沈既白。
在凡间的这段时间我看到了很多夫妻,有的相敬如宾,有的时常吵闹,有的细水长流。
我甚至觉得我那天太过激了,不听他解释就这样发火,确确实实伤透了他的心。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如果他不是很想很想那个渺渺的话,怎么会那么难过地叫她的名字呢。
他心里装着别人却抱着我诉情衷,我那样对他也是应该的!
但是我还是期待着他能来找我,他要是来找我的话我说不定会和他回去,好好听他解释一番,然后时不时下凡来看看师傅。
我已经学会写“沈既白”和“宋时微”了,可是沈既白还是没来接我。
可是我却等来了要杀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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