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凌文茵沈轩贺 小说冠盖京华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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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1-1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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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盖京华》小说简介

《冠盖京华》是由作者猗兰霓裳为大家精心创作的一本古代言情类小说,该小说的情节跌宕起伏,引人入胜,凌文茵沈轩贺小说讲述了:我看见满城的张灯结彩,喜气冲天。我看见街上摩肩接踵的人群,一个个翘首张望,带了无尽的欢乐与惊奇。我看见漫天纷扬的红色,如同冬日里纷扬的大雪,衬着喧天的锣鼓声,缓缓落下。最后,我看见紫禁城雄伟的城门,八十一颗门钉在我眼前掠过。这是本朝第一次,一个女人从紫禁城的正门进入后宫。...

《冠盖京华》 第3章 第三章 欲将名利换安和 免费试读

大羲朝彰轩七年,镇西大将军凌鸿翔大败匈奴凯旋而归,彰轩帝大加封赏并命其统帅三军。一时间,皇城里到处传言凌家势力盖了天了——

作为朝臣,文至宰相,武及将军,又有号称“天下第一商”的小儿子在民间,且女儿贵为皇后……随之,凌府门前车水马龙,每日都有王公贵族、达观显贵造访。我听得消息,心中忧虑,可是又不能见到父兄,几日里寝食难安。

皓月见我忧虑乃至不思茶饭,也为我担忧,每日里会特别做些精致可口的吃食。可是我就是吃不下,总是思索着怎么能和父兄联络上,告诫他们要小心谨慎。烦忧难耐时,我就一个人抱着琴去烟波亭,试图驱走心中的波澜。

一个清晨,我一夜几乎没睡,早早地到了烟波亭,心乱如麻。

“小妹,你的琴声还是这样动人。”一个声音响起,那么熟悉,我惊诧地转身,是二哥!

“二哥。”我轻声叫出,眼睛模糊了。

“臣,参见皇后娘娘。”二哥笑着跪拜下去。

“二哥,这里又没有什么人,何必这样呢。”我连忙扶起二哥。

“不不,这是应该的。你现在已经是皇后了,我就是臣子啊。”二哥仔细地打量着我,眉头一皱,“小妹,你瘦了。”

我的眼泪一下子流出,二哥慌忙为我擦着,就仿佛小时候每次我哭泣他哄我那样。

“怎么了妹妹,是不是在这皇宫中过得不如意?”二哥的脸色变了,“谁敢欺负我的妹妹?”

“二哥。”我破涕而笑,“你的妹妹可是皇后呢,有谁敢啊?”

二哥也笑了,“我就说嘛,凭我们凌家的威名,哪个宫妃敢为难你?更何况,你是皇后。”

哥哥笑着坐在亭中的大理石雕花圆墩上,“妹妹,那日的晚宴怎么没来?风寒好了吗?”

“好多了二哥。”我也笑着坐下,心中却十分诧异,“二哥怎么能够进宫的?”

“你出嫁时我还在西疆征战,那日也没有见到你,此次班师回朝,便奏请皇上恩准见上妹妹一面。”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皇上对你好么?”哥哥问道。

我却不知怎么回答,不置可否地笑笑:“挺好的。”

只能用谎言来回答这个问题了。

“那就好。”哥哥大笑着站起来,“我的妹妹国色天姿,哪个男人能不爱?我们凌家如今还有哪个敢小觑?”他的脸上是骄傲。

“二哥。”我拉着他的衣袖让他坐下,“皇上真的让你统领三军了?”

“对呀。这是你哥哥应得的。”他的神情是那么的意气风发,那么的自信。

“什么时候?就在那天晚宴上。”

二哥有些奇怪地看着我。

“二哥为何不力辞呢?”我低了头轻轻地问道。

“什么?这可是我应得的呀。”二哥不解地看着我,“小妹,你可知道我这次差点就回不来了么?战场上的惨烈是你看不到的。皇上在京城里无忧无虑,可是,哥哥为了这分无忧拼上的可是命啊。这么多年多少场战争,哪次不是我舍命拼死赢下来?不然,这京城哪会有这般安宁。你不懂,你不懂。”

二哥摇摇头,满是无奈。

“二哥,也许薇儿不懂那些战场上的硝烟。可是,如今二哥你被加官晋级,我们凌家的势力也就随之大涨,这样下去,皇上虽不会忧心边疆,却会忧心凌家的。你也知道,皇上一向和爹爹的关系不是很和睦,我嫁进宫来后才好了一些,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如果臣子功高盖主,主子还能不欲除之?”

我站起身,看着二哥阴晴不定的脸,深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和盘托出,“二哥,妹妹知道你不甘心,可是为了我们凌家以后荣光长在,你也得把这个三军统帅辞了啊!”

二哥没有表态,也什么都没有说。

我继续说:“二哥,你真的以为妹妹在这宫中如外界所说那样吗?妹妹是皇后不假,可是都这么久了,妹妹连皇上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每日的吃食都是让皓月她们在小厨房里做的,皇上心里根本就是恨我们凌家的。”

“你说什么?”二哥噌地站起身,“你说你连皇上是什么样子都没有见过?”

我很随意地点点头,浅笑道:“二哥,妹妹不在乎,这样其实很好,不用卷进宫廷争斗中,不是很好吗?妹妹那么爱静,这样的生活是最适合妹妹的了。只要我们凌家好,妹妹就知足了。”

我眼泪掉下来,却给了二哥一个笑容,“二哥,父亲他年事已高,就别说起我在宫中的境况,只说一切安好就行了。”

二哥沉默了许久,终于点了点头,“小妹,为了我们凌家,委屈你了。”二哥突然拜倒,我慌忙中去扶,二哥却不动,“为兄的想得不够长远,父亲也没有想到。小妹,你就受我这一拜吧。”

“哥你快起来。”我手上用力扶起哥哥,“去坤宁宫喝口茶吧,二哥。”

“不了小妹,哥现在就回去写辞表。”他给了我一个温暖的笑容。

我点点头,“二哥,其实真正委屈的是你啊。”

我一人回到坤宁宫,心中微凉,为二哥,也为自己。这一别,何日才能再见到他们啊?今日竟也没有问问父亲母亲好不好,大哥怎样,三哥有没有信儿,就这样匆匆地让二哥走了。

我依在坤宁宫院里高大的桂树下,手轻轻抚摸着粗糙的树皮,微微的有些疼。

“小姐,您可回来了,见到二公子了么?”皓月在殿阁内看见我,忙迎出来。

我点点头,不说话。

“小姐您怎么哭了?”皓月拿出丝帕为我拭着,眼中满是心疼。

“没事,皓月,就是有点儿想家了。”我勉强笑着,“进去吧,我有些饿了。”说罢,我向殿内走去。

皓月的声音再次响起,是迷惑,“小姐,你的碧玉木兰簪呢?”

我伸手一摸,发髻上只有几枚簪花。心下一紧,那碧玉木兰簪是我进宫前母亲给我的,还是她当年的陪嫁呢,弄丢了可怎么是好。

我定定神,“皓月,你快带着小福子小禄子他们,还有馨兰玉梅她们一起去找,应该就在九曲长廊上。”我心中想,定是刚才哥哥猛地拜下我扶他时掉了。

今晨,自己只松松地挽了个髻,定以几枚簪花,看看又觉得太过简单,还不如宫女的装扮,才拿出碧玉木兰簪来戴的。不曾想,一直珍惜不戴的,一戴就丢了。

看着皓月带着他们出去,我慢慢走到小池塘边,坐在长凳上,长出一口气。那簪子一定找得到的,那里根本不会有什么人去,而且就这么一会儿儿的工夫。哥哥那边的事也算解决了,想必哥哥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也会转达给父亲的,这样我们凌家就暂时不会有太大的危机。

我拨弄着池水,有锦鲤游来在指边游来游去,还有几只大胆的啃我的手指。我笑起来,看来我这个不受宠的皇后连累了这些名贵的锦鲤,都没有人再喂它们了。

我转身回到宫中,在小厨房里找了些馒头,跑去池边,仔细地撕好搓成细碎的小球,投喂给那些锦鲤。

白色羽纱的裙子被池水沾湿了我也不顾,席地而坐,手撩着池水,逗弄着那些因食而来的锦鲤,快乐得像个孩子般。

忘记一切烦恼,忘记凌家的荣耀,忘记我是皇后,甚至忘记这里是坤宁宫,多好。

簪子没有找到,这让我心中难过了很久。太监黄敬也带来了我想要的消息,二哥真的听了我的话,辞了三军统帅的头衔,皇上为此赐了他钱帛和府宅,连称他忠心耿耿。

看来我的猜测没错,皇上并不是真心要把三军交给二哥的,应该只是一次试探吧。凌家总算躲过了一劫,我的心也放松了下来,几天里恢复了胃口。皓月很是高兴,每日的吃食都有新花样。只是那簪子,怎么会一会儿工夫就不见了?应该是被什么人捡走了。这至少说明,烟波亭还是有人去的。为此,我让小喜子小荣子在烟波亭上挂了白色的羽纱帘帐。

一日,我正在绣一副大漠如烟图,蕙菊走了进来,踟蹰了半晌才道:“娘娘,方才宫里传闻柳妃已有身孕了。”她顿了顿再道:“还说皇上很是开心,赐了她很多珍宝呢。”

我刚刚开始绣,取材是二哥以前讲给我的西域风光,此时身边满是各种颜色的细丝线。听到这话时,我的手停了一下,浅笑着说:“皇上能一连半个月宠幸于她,有了身孕也不足为奇。而珠宝,”我继续手上的绣活道:“皇上富有四海,奇珍异宝数不胜数,柳妃怀的是皇上登基来第一胎,没有为此晋位,我还觉得奇怪呢。”

“小姐,若是这柳妃真的能生下皇嗣,那我们的日子就更不会好过了吧。”皓月担忧地说。

我没有停止手上的飞针走线,只露出一个无所谓的笑容来,“你觉得,我们还会比现在过得更差吗?”

皓月抿了唇不说话,但脸色却微微尴尬起来。

我没有再说什么,知道皓月的担心,思绪也回到两日前。

那日清晨我去了烟波亭,晌午时分才回到坤宁宫。一进宫门,只见他们个个垂头丧气,平日里脸上常带的笑容全不见了。

皓月引我回去西暖阁,馨兰端上八宝红枣茶,却不退下,只在门边踟蹰。

“怎么了?”我饮一口,发现茶水略烫,不由微微皱了眉。馨兰在茶水上很谨慎,端给我的必定是温度刚刚好的。如此,只能说明宫里出了什么事。

“回娘娘,今日柳妃娘娘过来了。”馨兰轻声道。

我“唔”了一声:“那又如何?”

“柳妃娘娘她,”馨兰话未说完,便被进来的蕙菊打断了。

“柳妃娘娘说皇后娘娘入宫这么久,她一直没有来拜会,今日特意前来呢。”蕙菊撤下桌上的茶水,重新换上一盏碧螺春。

皓月诧异地看一眼蕙菊,“怎么可能?她会突然这么知礼数了?”

我横一眼皓月:“怎么说话的!”

皓月忙噤声。

我朝蕙菊温和一笑:“本宫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本宫想歇一歇。”

待她们都退下,我叫住走到门边的蕙菊,“本宫有些饿了,你去备些点心来。”

不多时,蕙菊便端来四样小点,我拿起一块佛手酥递给她,“说吧,今日到底怎么回事?”

“没什么的,娘娘。”蕙菊接过那酥,轻声道。

我的面上浮起一丝无奈的笑容:“柳妃正当宠,而我这个皇后,恐怕任谁都知道不过是皇上权宜之下娶进宫来的,根本不会得宠。”我停了停,取过茶盏饮一口:“所以,一个正当宠的妃子,怎么会去向一个有名无实并被皇上厌弃的皇后请安呢?”我盯着蕙菊躲闪的眼睛道:“更何况柳妃一向清高自傲,有时仗着得宠连皇上的话都敢违背一二,她来向我请安,我连做梦都没想过。”

蕙菊“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娘娘,奴婢欺瞒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我扶她起来,声音温和:“我知道你是怕我生气,说吧,她今日都来做什么了?”

蕙菊搓了搓手,轻声道:“娘娘今日一早便出去了,奴婢们正在打扫,一回头就见一位宫妃站在院中,忙向她请安。她身边的宫女叫我们起来,又问娘娘在不在。”

“你怎么说?”我问道,毕竟沈羲遥并不允许我出坤宁宫。

“奴婢说娘娘去了明镜堂。”蕙菊答道:“那位宫妃只是点点头,就带着宫女在坤宁宫院子里前前后后的转。”

我微微皱起眉头,柳妃此举算是僭越了。

“奴婢当时不知她是谁,只知坤宁宫没有娘娘许可,其他人等不得乱闯乱逛,见他们又要进正殿,便拦住了他们。”蕙菊说到这里眼睛微微有些发红,“小福子与奴婢拦住那位宫妃,说娘娘不在宫中,还请她先回去,待娘娘回来再来请安。不想她身边的宫女却发起火来,问我们认不认得眼前人是皇上最宠爱的柳妃娘娘。还说宫里没有柳妃娘娘不能去的地方。奴婢们只能磕头,却不能让她进去正殿。”

我递给蕙菊一盏茶,她道了声谢喝了,继续道:“奴婢几个跪在正殿门前拦住他们,柳妃娘娘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冷笑。奴婢们怕极了,她身边的几个宫女上来拉扯我们,我们死死抓着门槛不动。那几个宫女还踢了我们几脚。”

我的手一颤,柳妃此举,完全是没有将我放在眼中,可是,她又怎么会将我放在眼里呢?

“然后呢?”我极力让声音平静。

“可能是见奴婢们一直死死拦着,柳妃娘娘觉得没意思,便让他们都退下,一个人站在门口朝正殿里看了会儿,便带人走了。”

我舒了口气,生怕他们又遭什么折磨,但心底却也是不甘的。再如何,我是皇帝不得不迎娶的皇后,哪怕他再不愿意,也得看着我堂堂正正从乾坤门走进来。论出身论尊贵我都远胜于柳妃。她不过是仗着皇帝的宠爱便如此跋扈,一点不将我与我背后的势力放在眼中。要么,是她太狂妄,要么,便是她有了其他可与我抗衡的筹码。

想到这里,我不由握了握拳,难道……

蕙菊见我神色不郁忙道:“娘娘别生气。”

我叹一口气,朝她抱歉道:“是我不好,你们本该是这宫里最受人敬畏的坤宁宫宫女太监。但我空顶着这皇后的称号,其实一点用都没有,还连累你们受委屈。”

“娘娘快别这么说!”蕙菊忙道:“娘娘对奴婢们的好奴婢们不敢忘,便是为娘娘死也甘愿。再说这算什么委屈。”她迟疑了一下,“娘娘并不是无宠,而是不争。以娘娘的美貌才情,这宫里哪一个妃嫔能比得去?”

我笑一笑,却摇摇头,才情和美貌,虽然是得宠的资本,却不是得宠的绝对啊!我虽骄傲与自己的出身,却也因这出身,注定不会被皇帝所喜。

“不说这个。那么今日,柳妃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了?”我问道。

蕙菊仔细想了想道:“是没说过话,不过她临出坤宁宫宫门时,奴婢隐约听到她跟身边那个宫女说了句什么。”

“什么?”我突然有些紧张,仿佛这句话将十分重要。

“嗯,她说‘你们方才那样真是给本宫丢脸。难道本宫非要进去不成?待本宫产下麟儿,这里还不就是本宫的了。’”

我心一沉,看来自己的猜测多半是真的了。

自那一日起,我想着很快应该会有柳妃有孕的消息传来。可是却没有丝毫动静。终于,在今日,这消息放了出来。

“小姐,”皓月见我出了神,以为我在感慨今时今日的境遇,低低唤了我一声。

我见她满眼的担心,叹了口气道:“皓月,你是怕万一柳妃产下皇子,会对我取而代之么?”

皓月没有说话,只是为我端上一杯大红袍,我轻轻吹了吹上面的浮叶,细瓷白莲茶碗刚送到嘴边,又放下,“皓月,你放心,我不会让凌家出一个废后的。”

说完,才轻啜了一口,有点微微的苦。又抬头看了一眼蕙菊,“宫中别的妃子可有什么说法?”

蕙菊是我挑出来的四个侍女中最善与人交际的,和宫里一些得宠的妃子身边的太监宫女相熟,因此能告诉我一些后宫的事。虽然我这个皇后有名无实,可是该知道的还是要知道。

“丽妃可是很不高兴呢。”蕙菊接过我手中的茶碗笑着说:“听丽妃身边的小卓子说,知道消息后,丽妃砸了宫里的羊脂瓶,可是第二天还是一脸喜气地去给柳妃道了喜。”

我笑着点点头,“和妃那边呢?”

“和妃娘娘倒是没有太大的举动,听说还向皇上请旨去隆福寺给柳妃祈福呢。”

我长长地“哦”了一声,“看来这和妃还算是个聪明人。”想了想,又对皓月说:“怎么说我也算个后宫之主,皇上即位虽久,可登基时年纪尚幼,现在还没有一个子嗣。柳妃有孕是好事,我们也得有点表示。你明天做些精巧的点心送去,就说是我的一份心意。”

皓月点点头,却又为难地问道:“可是,小姐,该做些什么好呢?”

我笑着看着她,“我大婚那日的子孙饽饽你可是尝了的,就做那个吧,也图个吉利。”

皓月仔细地想了想,“可是那里面是要放些南山金丝桂香蜜枣的,很是少有呢。听说那是只有皇上才能吃到的珍品。”

我低头片刻,就想起黄敬来:平日里没有少给他好处,他应该还是可以给我这个无宠之后办点事的。

心中定下主意,吩咐皓月道:“你去把黄敬给我找来。”

“小姐莫不是让他去找那南山金丝桂香蜜枣?”皓月听我提起黄敬,心中也就有了数。

我点点头,“黄敬是采办食材的太监,在御膳房里应该是有些办法的。”

芙蓉锦纱帐外,黄敬恭敬地跪着。对于他这样一个采办太监,是没资格见妃子的,更何况我是皇后。心中有些想笑,若不是无宠,这蜜枣我还不是想要就有了的?今天却要摆这架势。

“黄敬。”我慢慢开口道:“本宫想要你去御膳房拿些南山金丝桂香蜜枣来,你可办得到?”

“这……”黄敬犹豫了一会儿儿,才开口,“娘娘,实不相瞒,这蜜枣可是只有皇上才能品尝到的啊。奴才我一个小小的采办太监,哪有机会接近这稀罕物件。”

我示意了皓月一下,只不做声地喝着茶。

这芙蓉锦纱上纹路虽密,可是却能将外面的情形看得清楚。只见皓月在黄敬耳边说了两句,那是我早就交代好的。

据我所知,黄敬有一个兄弟在牢军效力,差事繁重辛苦,军饷却不多,我以将他调到护城军为条件,黄敬定能接受。果然,黄敬眼睛一亮。

皓月刚回到帐中,就听见黄敬说:“娘娘要是实在想吃这蜜枣,奴才想法子给您弄到。皇上不喜甜食,又很少有人知道这么个珍贵的食材,只是多了奴才可就弄不来。”

我笑笑,“不用多,一两足矣。”

当天下午,黄敬就把南山金丝桂香蜜枣送来了。我也托人向二哥打了招呼,这等小事对于身为将军的他来说,自然是再简单不过的。

皓月精心地将子孙饽饽做好,我仔细地挑了一只凤舞九天的朱漆木匣,又从院中采下几只桃花,一切都装好后,吩咐紫樱、玉梅和小福子小喜子,小心送去柳妃的昭阳宫。

直到晚上,还不见她们四人回来,我心中有些焦急,不知发生了什么。

夜色渐浓,终于派去打探的小禄子回来了,气喘吁吁地说:“娘娘,他们被柳妃扣下了。不过奴才去的时候已经放人了,现正在回来的路上,奴才怕娘娘等得急就先回来报信。”

我霍地站起身,“扣下了?为什么?得罪柳妃了不成?”

小禄子没有回话。此时,紫樱、玉梅、小福子和小喜子小心翼翼地走过来。

“娘娘。”紫樱一下子跪在我面前,哭起来,其他人也抽泣着跪下。

我上前扶起他们,皓月、蕙菊和馨兰给他们擦着泪。我回身坐下,看着他们渐渐停止了哭泣,才柔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娘娘。”小福子擦了擦眼睛对我说:“今儿个奉娘娘的懿旨给柳妃送贺礼,刚走到昭阳宫门口,就被门外的侍卫拦下了。那些侍卫好凶啊,仔细验过腰牌通报了才让我们进去。”

小福子没说完,紫樱接着说道:“巧的是皇上也在。我们进去时,皇上正跟柳妃说着话,身边站着和妃,我们只好在一旁候着。等皇上说完话,柳妃问我们是哪个宫的,我刚说是坤宁宫的,柳妃脸色就变了。”

说着,紫樱突然又哽咽了。

我转头看着玉梅,内心不是不愤怒的,但是,我没有说话。

玉梅接着紫樱的话说道:“皇上笑着说您做得还算得体。柳妃的脸色变得好快,一眨眼就又是笑了。柳妃让我们先在偏殿候着,还让丫鬟们好好招待。可我们等了很久,却一直不见召见。”

小禄子道:“就这样一直到晚膳时间才召见我们。可谁曾想,她看见食盒里的子孙饽饽就生气了,硬说您没安好心,还逼着我们吃。我们哪儿敢呀。她就让身边的太监硬塞,还打了小福子和小禄子。”

“小姐,奇怪啊,咱们又没有什么不对,她凭什么打他们啊?”皓月愤愤地说。

我苦笑了一下,自己怎么就糊涂没有想到呢,柳妃一定是恨我的啊,这后位本应是她的,却突然降到我头上。现在她有了身孕,当然也很小心怕这宫里有人害她,我这时送吃食去,她自然疑心,是我没有想周全,连累了他们四个啊。

“怪我没有想周全,你们吃苦了,快下去好好歇着吧。”我摆摆手,让蕙菊、馨兰带他们下去擦擦药。

“皓月。”我起身,“跟我去烟波亭吧。”

“小姐,这么晚了您去什么烟波亭啊?”皓月惊诧地问。

“心里憋得很。”我笑笑,“就让小荣子跟着吧,他懂点功夫,就别惊动侍卫了。”

“小姐。”皓月还想说什么,可是看到我坚决的神色,叹了口气,回到内室取了轻裘披风给我。

我笑道:“穿这么厚做什么,已经三月了啊。”

“晚上冷,您身子不好,别着了凉。”皓月坚持给我披上,我就依了她。

夜有些深了,穿过御花园时我也有些害怕,小心地避开了巡夜的侍卫,来到烟波亭。没有带琴,却带了三哥去年从江南回来送我的紫玉菱花箫。

让皓月和小荣子在一旁候着,我凭栏而立,望着远处的栖凤台,我在想自己当初的决定是不是正确。到底是想办法得到皇上的垂青,做个有底气的皇后,也为凌家在朝廷的势力做一些保障?还是随皇上心中所愿的那样,默默地避世,安静地做这个有名无实的皇后?

风吹起了我鬓间的长发,我不禁裹紧了身上的轻裘披风,手触及紫玉菱花箫,一点凉,想起了远在江南的三哥。

从小三哥是最疼我的,大哥深沉又比我年长许多,我懂事起大哥已经在朝为官了,而二哥在军营的时间多过在家,只有三哥比我大不了多少,从小一起从师,什么他都护着我。

这箫是我无意中向他提起,没想到三哥就细心地搜罗来送给我。而今我在这皇宫中,见不到任何亲人,且这个“皇后”也是有名无实,想避世却避不开,到底该怎么办?

吹起三哥喜欢的《流水浮灯》,略带哀怨的曲子飘荡在西子湖上。

突然有人拍手,我惊得回身,隔着羽纱帘,借着月色能看出来是个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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