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主人公是穆青棠顾青如的书名叫《厂督的掌中娇》,来自写作圈著名大大“是糖”,全文文笔细腻,节奏不拖沓,不注水,值得一看。小说精彩段落试读:作为顾青如缉拿有功的赏赐,青棠成为千古第一,也是唯一一个文臣之女下嫁东厂厂督的人。世人都说,顾青如杀人不眨眼,就算是圣上赐婚,穆家女也活不过三年。大婚当日,他身着喜服,放下了身段,心甘情愿背她下花轿。他是别人口中的督主,是千千万万人之上的九千岁。却捧她于万人之上。他说:生死不离,你穆青棠一辈子都是我顾青如的妻子。从前青棠一直觉得,她不过是顾青如手里的玩意儿,是生是死都在他一念之间……后来......
顾青如定下的三日之期转眼便到,青棠一早就被梳头的姑姑挖起来,替她绞脸绾发。
然后是伺候她着一身大红色的婚服,衣缘绣的是并蒂莲花,其余的则是用金线细绣的讨喜纹样,又在裙头等处缀了排宝石。
青棠轻轻扫过,倒也没人敢触这位主的眉头。
换好衣裳青棠扫了眼镜中映出来的模样,口脂用的正红色,不晓得是顾青如的偏好还是什么,在眼尾挑了段细细的红痕。
头上带的是点翠的冠子,上头垂了八条珍珠流苏坠子,珍珠颗颗圆润,每条最底下分别挂了颗眼珠大小的珍珠。她揉了揉脖颈觉得有些太沉了。
余光扫到桌上落下的玉佩,方才愁苦的面色也散去两分,她将它捏在掌心,冰凉的玉佩汲取走掌心的温度。
青棠扫了眼外头,即便人来人往却一点也不热闹,分外清冷。
往来的人纷杂众多,聘礼与嫁妆堆了满院,穆时平自然没胆色收下顾青如的聘礼,他备了好些抬嫁妆和着聘礼一起,叫青棠一齐带去督主府。
青棠从前想过自己成亲时该是什么光景,想来想去想不出个所以,也思索不出自己的幸福模样,结果最后竟是个荒唐事,嫁给个宦官。
照俗礼来说出嫁的时候当是下午,应拜别父母,见了天地,由家中兄弟背她进花轿才能出门子。但她嫁的是九千岁,早早地被人拽起,忙不迭的拿盖头替她盖好,吹锣打鼓的声音里就将她送进了花轿。
宛若一枚弃子。
青棠想,到底还是姐姐有福气些。
花轿上的青棠悄悄挑了个缝瞧外头,她里看不清前头多少人也摸不清顾青如是否前来接亲,她只能从喧嚣里琢磨些许。
下轿时青棠的盖头便被掀开,她倒也不在意,扶着头上的首饰望向顾青如,她眉眼如画又勾了眼尾,红红细细的一挑分外诱人。
“督主。”她刚要见礼顾青如的手就落在她的腰间。
今日的九千岁亦着了喜袍,上头绣了四爪蟒,外头套了件墨狐皮的大氅,周身温润,不说话时让青棠错觉,是不是认错人了。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
微凉的指尖从青棠的眼尾划过,携了阵笔墨的香味,青棠被这冰凉的指尖吓了一跳,没忍住瑟缩了瞳孔,眼泪不自觉擦出颗。
方才的胡思乱想现在全部清醒,顾青如没说话只伸手接住那颗盈盈的泪珠,又替她拭去眼角的痕迹。
“别怕。”
他离得更近了,青棠竭力遏制自己,生怕自己后退半步,让这位祖宗不快。
行走之间,青棠的心越提越高,越绷越紧,呼吸都放轻放缓。
一路走来督主府的欢喜远比家里来得多些,各处挂着喜庆的红绸子,伺候的人面上也都带着笑,欢欢喜喜的。
倘若今日之人换成这个漓月,又会是什么光景呢?
她忍不住想到。
穿过一到月门,再拐进回廊,顾青如没带青棠走多远,她才回神就听得身边人说了句:“到了。”
而后就是跪地见礼齐齐一声:“见过督主,夫人。”
“下去吧。”
“是。”
屋内只有她与顾青如两人,青棠被头上的冠子压得抬不起头,正难受时忽然松然,抬眼一瞧冠子已落到顾青如手上,被他浑不在意的搁在一侧。
“再过一刻钟岁如便来了。”他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感觉,青棠却蓦然僵住似是想起什么。她屏住呼吸,寂静之下只有她乱跳如鼓响的心。
她死死盯着顾青如,几欲哭出来。
都说宦官的残缺最忌讳被人晓得,既不算个完整的男人,却又有完整的欲念,她深深地垂下眼帘,想着顾青如的喜欢能保她过活几日。
她的异样尽数落在顾青如眼里,适才还欢喜的心骤然乌云密布,他眯着眼打量青棠,既是气愤又是无奈,最后化作一句叹息,冷冷的落在她的耳畔。
冷风微起,青棠只觉得寒风直钻领子冷得她瑟缩脖子,顾青如的手离她越近她便越慌乱,她强逼着自己打起精神,一字一句的叮嘱自己:不要怕,不能慌,更不能骗他但也不能说实话…
顾青如嗤笑一声,
拍了拍她脸:“至于吗。”
青棠深吸口气,抖着嗓子道:“督主…”
那模样可怜极了,一时之间顾青如也没得气生,他也明白她这样是为何。
他叹口气说:“你是我夫人。”
说罢便将青棠抱进怀里,拍着她的背,温言细语的哄着:“别怕,我不会强迫你。”
青棠依偎在他怀里,飘荡的心终于有个归处,她赖在顾青如怀里,眼泪却不听话的淌出。
谁能知道,十数年以来的温言软语,竟被个宦官全数占去,她含着一汪泪,紧紧的拽着顾青如的衣裳。
她想,倘若顾青如骗她,不用他动手,她自己就会了结了。
可她又忍不住希冀,要是里头有一两分真心在里头呢?
多年以来父母亲对漓月的偏疼,日日都落在她的眼里,青棠不是不羡慕,也不是不嫉妒,她曾经争取过却被一句话搪塞了十数年。
她母亲说:青棠啊,以后你出嫁了,你夫君会疼你的。
“督主。”
岁如来得不巧,正正好瞧见缩在顾青如怀里哭的青棠,她板着一张脸看向顾青如,觉得他分外不争气。
自己的夫人躲在自个儿怀里哭,也不晓得安慰几句,不哄也便罢了,叫新娘子顶着一身装扮。
“奴婢伺候夫人更衣。”
顾青如可以违拗天下人,寻常人敢这么看他早已成了尸首,但这人是他半个娘。
而缩在顾青如怀里的青棠,
慌忙拿帕子拭去面上的泪水,手指绞着帕子,面颊上带着淡淡的薄红,说话磕磕巴巴很不好意思:“让…让姑姑…见笑了。”
她站直了身子道:“督主待我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
她连连感叹,眼里的欣慰几乎溢满出来。
看着岁如的模样,青棠就想起她母亲瞧漓月的表情,她看了看岁如又瞧了瞧顾青如,眸子半敛忽然明白了什么。
两人见她这样便晓得她意会到了,也没说什么,顾青如弹了弹她的额心,对她点点头算作应下。
不是他不愿认岁如这个母亲,只是啊,他想起岁如多年以前的说的话,轻轻拍了拍青棠的脑袋。
撂下一句:“我在静水轩等你。”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