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卜天后》是一本不可多得的优质小说,该小说主要描写了江纯一冬凌雪之间的故事,这本小说是由金牌网络作家手撕三月精心编写,文章感情细腻、情节流畅,是非常值得观看的,小说故事情节是:矮小拥挤的低层楼房在脉络一般的马路旁沉默地站立着,天色渐晚,云层在暮光侵蚀之下透露出了病态的殷红,径直投射在熙熙攘攘却如同行尸走肉的人们之上。...
早晨6点,江纯一准时从床上弹起来。被子发出了稀拉稀拉的棉花摩擦声,这让迷糊的江纯一明显清醒了起来。他伸手拽过来自己的黑色棉质衬衫套在身上,扣子晃悠悠的耷拉在一旁。然后拿起裤子,对准,双腿一下子蹬了进去。
拉开窗帘,清晨的阳光打在江纯一的眼睛上,让他不由自主的眯起了双眼:“昨晚那个黑云压城的景象难不成是幻觉?”
天空中的太阳无声的看着地面,显然它永远不会回答江纯一的问题,不过江纯一也从来没指望那个玩意能回答他就是了——只要他没疯,这个想法就不会变。
被刺了一脸的阳光,使得江纯一一下子精神了起来,接下里就是一系列的洗漱流程,最后站在镜子前,江纯一仔细观察了一下命运线在身上的轨迹与昨天是否有所不同。
“让我看看你吧。”
江纯一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手一点点掀开衣服,棉布摩擦皮肤发出的声音也并非那么悦耳动听,不过在江纯一看到身体上的景象之后,他长出了一口气。
缠绕在他身上的扭曲的命运线消失了。
“究竟是什么情况啊?”江纯一看向了自己的心脏,命运线已经回到了它正确的位置。
摇摇头,走出洗手间,开始给自己做早餐,这也是自由职业者的特权,可以随时随地决定自己的吃饭时间与休息时间。
清晨的光较之以往有些灰暗。可能是秋天临近的缘故吧,江纯一每次看到飘落的树叶就会生出一股悲伤感,总想念句诗感慨一下秋天的景象。
然而每次都会因为词穷而作罢。
走着去往繁华的商业步行街,沿途的人们脸上挂着的是生活的忧虑与修仙留下的后遗症,各自的命运线在他们的心脏之间穿梭,有交织,也有截断。
命运线毕竟是一种很唯心的事物,有的时候江纯一也无法把握住它所要表达的一切,更有时候江纯一还会想象,这只有他能看到的线是否是一种幻觉呢?
如果它真的是一种幻觉,那么自己又是否需要接受治疗呢?
脚底下踩着的地砖是真实的还是说我思故我在呢?
“一不小心进入了哲学的范围。”江纯一吐槽道。
“滴答。”猩红的灯光黯然熄灭,幽绿的青芒开启,过马路的时间到了。
江纯一施施然走过马路,站在了一家店铺的门口。
在繁华的商圈之中,一家店铺却与大众的时尚全然不符,并且鹤立鸡群一般的挂着诡异的檀木招牌。
长青馆。
江纯一掏出钥匙,插入生锈腐蚀的卷帘门锁孔中,向右掰去,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铰链声,江纯一抓住门把手猛地向上一提,将卷帘门回收进了头顶的收容仓内。
打开玻璃大门,入目的是一间大约40平方米左右的小茶房。摆着的家具都是红木制成的,除了那台摆放在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不是以外,整个房间充满了古色古香的味道。
在一旁的书架上则整齐的码放着各种书籍,从社会学到神话学应有尽有,有的崭新,有的则显示出了翻阅的痕迹。这是江纯一的店铺,也是他的小书房。
有命运线做辅助的他早已不愁吃穿了。所以他将自己的店铺打造成了一个休闲兼营业的小基地——不过不是个秘密的基地。
为自己倒了一杯八二年的矿泉水,江纯一一下子把自己砸到了椅子上:“困死我了……”
昨晚江纯一其实也没有太休息好,他梦见自己胸口的命运线开始具现化,继而摧毁周围的一切:将肉体撕裂、将建筑夷为平地、让恐惧蔓延、扭曲所有的空气,彻底污染人类生存的土地。
不得不说,这是个彻头彻尾的噩梦,使得他在后半夜惊醒,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所以清晨的他才需要太阳的**使得自己完全清醒过来,正常来说他是不会起不来床的。
时间一点点的开始流逝,在浑浊的空气之中,江纯一睁着眼睛向门外看去——隔壁的手机店让员工钻进非人的布偶之中,做着滑稽的动作招揽顾客,只求卖出一部广告费大于研发费用的所谓“高端”手机。
几个年轻人揣着一盒笔芯四处冒充自己是大学的毕业实习生,试图卖出质廉价优的垃圾货色骗取一些钱财。
被截去双腿的中年男子一身污秽趴在板车上,拖着一个偌大的音响放着佛教的音乐打算利用别人的怜悯为自己的贪婪买单。
一对老夫妻在路边坐着,老爷爷手里拿着一根年代久远的竹笛,用略微失准的音调吹奏出难度很高的金蛇狂舞,他们的面前放着一个小盆,这不是乞讨,他们在卖艺。
这就是江纯一平时能看到的社会,也是一个令他作呕的社会,在他的眼中倒映出的,不仅仅是表象,还有更深层次的命运之线。而在命运线上显示的未来,令他无比难受。
进入布偶的员工胸口上的线条介于雾气与液态之间,粗细却仅仅只有一根笔的大小,并且这根线延伸到了手机店中——如果没有意外,他将会在未来的某日死掉,英年早逝,而且不会换一份高薪水的工作,只能被迫拿着供他维持生活的钱活着。
年轻人们身上的命运线纠缠在一起,有粗有细,但却只有一个女子的线条是凝实且粗大的,剩下的男女,命运线呈现出了不同却毫无疑问没有好结果的状态。也就意味着这些人之中只有一个能在以后出人头地,脱离这个肮脏的行业,剩下的人都是垫脚石与炮灰。
而最令人不齿的是,那个乞丐的命运线竟然延伸到了一旁街边饭馆中的男人身上去,那个男人膀大腰圆,一脸横肉,喝着啤酒咬着花生米,好不快活。毋庸置疑,这就是罪魁祸首,逼迫他人乞讨的罪首。
那对夫妻的命运线已经接近枯竭了,他们两人的线条紧紧地螺旋到了一起,没有丝毫分离的迹象。每次江纯一看到这些,都会感慨,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然而江纯一也没有办法,每次看到这些令人揪心的东西,他都只能袖手旁观——这可能是现代人所必须掌握的技能,否则每一次看到令人作呕的新闻的时候,如果大家不变得冷血,变得袖手旁观。
大家的心就会疼。
疼到流血。
时间过去的很快,半天转瞬即逝,江纯一也没接到什么生意,毕竟现在都是喊着拒绝封建,拒绝迷信的口号,他一般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打开笔记本电脑,江纯一端着水吸溜了一口,右手熟练的打开了游戏大厅,伴随着悦耳的音乐,江纯一猛地抢了地主。
“让你们看看我的实力!”江纯一傲然道。
三分钟后。
“对三。”
“要不起!”
“你输了。”
木然地按下ALT+F4.
抬头,看向门口,正好一名女子推门而入。
女子面容姣好,脚下踩着一双小皮靴,整个人打扮明显走的是韩系叛逆风格,手里的皮包像电光一样闪着,镀金的拉链在随着运动摇曳。
“啊,你好。”
江纯一起身说道:“有什么事情吗?”
女子笑了笑,说道:“是江纯一先生吗?”
江纯一看了看桌面上的名牌,心里不由得念叨了一声:“这名牌做的有那么失败吗?为什么每个人都要来问一嘴这种一眼就能看清楚的**问题?”
嘴上却答应着:“对,没错,就是我,请问你有什么需要?”
“啊,你好,我姓冬,冬凌雪。”冬凌雪坐在了江纯一桌子对面的椅子上,自我介绍道。
“啊,冬女士你好。”江纯一也坐下,从抽屉里拿出来一个一次性纸杯为她倒了杯热水,推了过去:“具体需要什么呢?你应该是知道我这里是做什么的,对吧?”
冬凌雪接过热水,轻轻抿了一口,随手放下,点了点头,一脸忧愁的对着江纯一说道:“是的,我知道你这里是干什么的,我是经熟人介绍而来的。”
“那么你想问的是什么呢?”
“我想知道,我最近有什么劫难吗?”
江纯一挑了挑眉:“我能知道为什么要问这个吗?”
冬凌雪看了看江纯一,又看了看周围的家具摆设,最后看着他的脸:“一些……”
“比较私人的事情吧,总感觉自己最近事事不顺。”
“嗯,可以理解。”江纯一毕竟没有什么打探别人隐私的想法,干他这一行的,最好少问点东西才是对的,所以他选择不再深究,至于提出这个问题的动机则是江纯一想起自己身上曾经盘旋着的命运之线,他想知道这个事情和冬凌雪有没有关系。
目前看来是没什么吧,可能。
“那我给你看看吧。”江纯一点点头。
冬凌雪则坐正了,一脸正色的说道:“我的生辰八字是……”
“停停停。”江纯一举起右手:“我占卜不需要那些江湖套路,我只要看下你就行了。”
“哦哦。”冬凌雪说道。
江纯一看向冬凌雪的胸口,同时还不忘闲聊:“这年头姓冬的人真的挺少的,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姓冬的人。”
“啊,是吗。”冬凌雪接话道:“不过这个姓也挺好听的。少点的话不就显得我有些优秀了吗。”
江纯一点了点头,仔细观察了一下冬凌雪的命运线:这条命运线从左胸口破皮而出,穿透了BRA和衣物,整体是一根拇指粗细,凝实的线条,从这方面证明,冬凌雪不仅活的比江纯一久,甚至生活条件还比江纯一好。
挺让人羡慕嫉妒恨的命运线。
冬凌雪有些尴尬的看着江纯一,因为此时此刻的江纯一活像一个彻头彻尾的流氓,紧紧盯着她丰满的胸口,如果不是介绍人真的是冬凌雪的熟人,她十分相信这个人的人品,冬凌雪一定会大骂一声流氓然后扭头走出店铺。
“啊。”江纯一差不多得出结果了。
他抬起头,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别在意,冬女士,我这技术占卜的时候都得微微的失礼一下……”
“没事没事,你只要得出结果就行。”冬凌雪说道。
“嗯。”江纯一摸了摸下巴,组织下语言:“你的命运整体是中等偏上,我并没有看到你有灾难的迹象,你应该是出生在一个衣食无忧的小康家庭,平时也注意保护身体。”
“嗯对,没错。”冬凌雪点头表示认可。
江纯一耸了耸肩:“那么我就看到了这些,我并没有看到任何所谓倒霉的迹象。可能只是因为墨菲定律的原因让你感觉到的事物有些不客观?”
冬凌雪嘴角微微上挑,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感觉——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傻,这个江湖骗子说的这些要不然是肉眼可见的,要不然是远在未来的东西。最后扯出来什么墨菲定律掩盖自己的无能,还被人用眼睛吃了好大一口豆腐。
自己可真是蠢的冒泡。
“那就谢谢你的开解了,大师,我会好好注意的。”冬凌雪说了一番场面话后,留下了一百块钱,走了出去。
皮靴敲打地面的声音明显透露出一股蔑视。
等到冬凌雪走出大门后,江纯一只得揉揉脸。
“啊……”江纯一无奈的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你的命运线显示的确实是没事啊,我还能说什么呢……”
将一百元扔进抽屉里,江纯一美滋滋的在账目上记下了这一笔收入。然后站起身,拿着小马扎准备去店前坐着,吹吹凉风——一番扯淡过后,已经是下午了。
推开大门,打开马扎,一**坐了上去。
江纯一隔着空气看到了正在等待红绿灯的冬凌雪。她在拥挤的人群中是那么醒目,毕竟人美盘顺打扮好,一下子就能和其他人分别开来。起码在外貌这一层上,冬凌雪算是佼佼者。
“啊,这姑娘确实漂亮,可惜我没什么兴趣。”江纯一盯着冬凌雪缓缓说道。
然后,他的眼睛猛地瞪大了。
江纯一的嘴巴缓缓张开,喉咙里发出赫赫的漏气声。
冬凌雪面前的红绿灯已经开始闪烁了,血红色灯光与青绿色的灯光交相辉映,相互转变,意味着是即将变为绿灯。
而在她看不到的另一面,她胸口的命运之线如同吐着信子的毒蛇缓缓流淌而出,蒸腾着将自己的尺寸逐渐逼近为零。向上延伸,缓缓盘旋,绕过了女人纤细的包裹着脊椎与气管的脖颈,从大腿与私处夹缝中穿梭而过、两只瞳孔也有线条刺入。
没有疼痛,没有流血。
没有目击,没有预警。
江纯一惊恐的望着冬凌雪的命运之线逐渐编织成偌大的牢笼将她紧紧困在里面,使她几乎不可见,成为人茧。
“我的天啊……”江纯一喃喃道。
冬凌雪一步步走向了彼岸。
猩红的灯光停止了。
伴随而来的是刺耳的制动噪音。
还有震耳发聩的喇叭声。
一辆满载着无缝钢管的野兽从马路的另一头飞奔而来,刹车盘在制动系统的作用下开始做功,并随即彻底过热,崩解开来。
司机咬紧牙关,长年累月的驾驶经验让他迅速开始降档使用变速箱制动,拼尽全力和制动系统合作,让车子停下来。
也许应该庆幸,也许应该欢呼。
车子在人行横道的前面停了下来,长长的制动印在马路上划下了一道无法磨灭的痕迹。
然而没有结束。
“咣!”
“咣!”
紧急制动带来的惯性让野兽背负着的无缝钢管开始做功,如离弦之箭一般脱离了捆扎带,从驾驶舱头顶越过,破风,径直飞向站在路中央愣住的冬凌雪。
“啊?”
冬凌雪愕然。
“快跑啊!!!!!”江纯一猛地冲向马路。
为时已晚。
等到江纯一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唯一的记忆,只剩下血红的夕阳。
还有被……
两根钢管径直钉在地上的冬凌雪。
血,在流。
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