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邻居真爱粉txt 《我是邻居真爱粉》梁小青许斯年小说最新章节目录及全文精彩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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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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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邻居真爱粉》小说简介

独家小说《我是邻居真爱粉》是林蓠倾心创作的一本现代言情类小说,本小说的主角梁小青许斯年,情节引人入胜,非常推荐。主要讲的是:梁小青的自信:傲人的身段、姣好的容颜。可是一遇到他,立马变成呆萌二货女神经。他讽刺她的美貌,怎么能忍,果断盛装打扮,穿梭在他的诊所。他无视她的性感,实在可恶,一定要让他知道她的前凸后翘,于是乎,穿着件低V吊带裙半夜去敲门,可是直接被他扑倒算怎么回事,剧情不应该是这样的,“男神,我知错了,求放过!”...

《我是邻居真爱粉》 第三章 偷偷亲一口 免费试读

本来约好星期一的试镜提前了一天。 梁小青临时接到电话,混血助理询问她如果方便的话时间定在星期日的下午三点可不可以,导演正好约《雷峰塔》的编剧在青芝坞见面,然后赶晚班飞机回北京筹备开机事宜。 她在电话这边点头如捣蒜:“方便方便!” 在挂电话前她又突然想起那些高跟鞋,顺便问了一句导演为什么要送她礼物,混血助理的答案跟没说一样:“等到试镜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可是万一要是潜规则,等到试镜的时候不就晚了吗? 不过梁小青还是很理智的,判断了一下见面地点,觉得导演就算有贼心也没贼胆,大概真是她多虑了,干脆别想那么多,船到桥头自然直,她努力让自己放轻松。 于是放松过度的梁小青在试镜当天睡过头了。 午觉醒来,时针不偏不倚地指向了下午三点,她慌慌张张换衣服洗漱化妆,就这样又花掉了半个小时,等她出门时,Y3公交车正好驶离站牌,至于下一辆,还要再等三十分钟。 这里是山区风景区,想随手就叫到出租车是不可能的,她绕着公交站牌团团转,大脑飞速运转着,想着各种方案,是给姑姑打电话让她江湖救急,还是把车库里的电动车推出来自救?最后,她一溜烟跑进了橘井堂。 许斯年刚从针灸室出来,正在洗手,脸盆里突然倒映出梁小青那张脸,她的妆容精致,一身玉兰白短旗袍,俨然是从民国的枪林弹雨中走出来的。他伸出手去抚她的脸,可是水中人却忽然消失了。 他蹙起眉头,回头却见她双手合十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梁小青把来因解释清楚,该低头时就低头,撒娇的功力一点不减,一口一个许大夫叫得可顺溜了。 “许大夫,我知道你日理万机,我不麻烦你,你就把车借我用一下就行,拜托拜托。”她可怜兮兮地摊手讨钥匙,软软糯糯的声音撩拨得人心痒痒。最怕这种能女神能萝莉的物种,完全招架不住。 所以说,爱情就像一场太极,而女人总是刚柔相济。 许斯年脱口而出的“想得美”就这样卡在了喉咙里,倒不是因为她撒娇卖萌,而是突然想到了那堆高跟鞋,一个大导演无缘无故送试镜演员高跟鞋,这事怎么想都不太对劲。出于对邻居的人身安全负责的态度,他看了一眼时间,说:“我送你去。” “真的啊?太够意思了!算你有情有义!”梁小青正为她的三脚猫车技感到担心,听到许斯年的回答,顿时喜出望外。 他却说:“别客气,我只是担心车落你手里可能就开不回来了,送你纯粹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梁小青:“……” 能不总说实话吗? 青芝坞这一带多青旅和农家饭店,还有一些装修别致的酒吧和咖啡厅。梁小青下车后按照混血助理给她的地址找到了约定的咖啡馆,里边客人很少,放眼望去并不见导演的身影。这时候她才想起和自己联系的一直都是导演助理,她连导演姓什么、叫什么、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想起自己迟到这么久,导演可能早就等得不耐烦提前走了,她连忙给混血助理打电话确认。 对方小声说:“导演还在和编剧谈剧本,麻烦梁小姐稍等一会儿。” 她莫名地松了口气,幸好还在谈剧本,不然导演应该不会等她一个多小时吧…… 幸好幸好,编剧大人干得漂亮,不然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就要被她浪费了。 服务生领她到二楼靠窗的位置坐下,不知道等了多久,直到咖啡凉透,她才想起来连免费Wi-Fi。 姑姑知道她喜欢玩微博,给话剧团也注册了一个公共账号,交给她打理,让她不定时地发布一些演出的消息。最新的一条是转发海棠公布筹拍电影版《雷峰塔》的新闻,有内部人士曝光了几位有望参演的一线演员,各家粉丝都跑来微博底下讨论,看来《雷峰塔》的大众期待值比她预想的还要高。 她点进海棠首页,想看看有没有关于电影的最新消息,却意外地看到了置顶的长微博,是几天前海棠这位海归导演回国后首次接受的访问。她也好奇这位传说中的太子爷到底是何方神圣,虽然生来衔着金汤勺,但总归有些耀人的才华,不然也绝不会被业界传颂为“鬼才导演”。 网速太慢,长微博刷了半天才打开,前面几个问题都很有吸引力,虽然导演的回答言简意赅,但时刻都在抖包袱,光看文字就让她笑得不行。她逐渐下翻,手指却骤然停在了屏幕上。 长微博里夹杂了几张照片,她不可思议地盯着那张图片,从合照中一眼看到了他,有惊讶,也有难以置信。她把图片放大,放大,再放大,确定无误,真的是他。 可是,怎么能这样巧? 她的视线死死地盯着照片,许多支零破碎的片段在脑海里交织。忽然身后的楼梯间传来步履稳健的脚步声,她立即挺直脊背,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种感觉疑似故人来。 都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可是有些故人停留在回忆里就够了。 她抱着一丝侥幸,慢慢回头,画面好像定格,只看到夕阳的余晖透过窗子照在他的身上,照在他左边眼角的泪痣上。他还像以前一样讲究,光晕把飘浮在空气里的灰尘映得分外明显,而他却依旧纤尘不染。 他冷峻刚毅的面容在看到她的时候终于露出了温暖的笑意,然后他径直向她走来,步伐坚定,让她深感时光如梭。 多年以前,他也是这样。 学校的元旦晚会刚刚结束,他突然出现在化妆间的门外。所有看热闹的同学都自发地退了出去,只有她坐在镜子前无所适从,浓妆还未卸掉,镜子里他却只是笑,还不忘调侃她“浓妆淡抹总相宜”,而后坦然地向她表明了来意。从舞蹈比赛后,他就开始注意她了。 她并没有想过刚步入大学就恋爱,更没有想过和导演系著名的才子学长谈恋爱。可这事就这么惊天动地地发生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高冷的样子能入了人家大才子的法眼,按理说投怀送抱的人应该不少啊! 这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学校,当天晚上整个宿舍睡前夜聊,大姐和老小一如既往地唇枪舌剑。 老小说:“大姐,你结婚,我一定携全家男女老少去给你撑场子。” 大姐白了她一眼:“我谢谢你啊!” 老小不怕死地继续说:“不过那时候我孩子可能都二十了。” 大姐一口老血吐出来:“我要四十结婚我就不办了!” “也是,不知道的以为你二婚呢。” 大姐说不过老小,愤愤然地把话题转移到了梁小青身上,酸溜溜地说:“当然了,咱们谁能有小青魅力大啊,分分钟搞定裴鬼才。听说他家有名望有背景,这以后混娱乐圈还不是一条星光大道等着,想往哪儿走就往哪儿走?你们说是不是?” 梁小青难得没有装睡,悠悠地说:“我拒绝了。” 听到她这句话,大家都很吃惊,大姐更是捶胸顿足,家乡话都出来了:“你说吗?” 梁小青翻了个身:“我说我拒绝了裴禅和。” 最开始她真心没想和裴禅和有什么交集,她就是想安分守己地做好分内的事,谈恋爱这种事毕业也来得及,她没想留在帝都,不想尝一毕业就劳燕分飞的苦果。可是裴禅和却是越挫越勇,愣是一步一步攻陷了她的防线,让她感动着感动着就糊里糊涂地答应了他。 现在想想,到底是当时太年轻,错把感动当成爱,对他的照顾有加太内疚,于是在他再一次告白提议试一试的时候动摇了。 可是女生都是感性多于理性的,一旦投入一段感情就想全心全意。所以当他不告而别后,她心里还是有一点点难过的。她总觉得初恋这个词太美好了,所以舍不得让它不圆满,倒不奢求一生一世,只是当她好不容易愿意敞开心扉时,他却走了,就像上当受骗一样,分手连原因都没有。假如能好好告别,她也不至于每想到他都觉得遗憾,好歹是初恋,结束得那么不清不楚,她都没法向自己交代。 想起这些,她感觉一阵心酸,双眸不知不觉被一层雾气迅速笼罩,在他走到身边的同时慌忙转过身重新坐好。 杯子里残留着冷掉的咖啡,她摩挲着杯壁,抬眸发现他已经坐到了自己面前。 时隔多年,再次相见,这种事她想都没想过。 “青青。” 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她感觉心有异样,但她仍然低着头,不愿意正视他的眼睛。真的挺奇怪的,明明过去很久了,再见面还是会有些别扭,大抵是咽不下当年他突然远赴法国的气吧。那时前一天他还和她商量暑假的旅行计划,第二天就悄悄去了法国,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不仅如此,他还结交了新的女朋友,二人恩爱欧洲十国游的照片迅速在同学圈子里传开,让她瞬间沦为了笑话。 就算不是男女朋友,普通朋友突然之间音信全无,她也会生气的,更何况当时他们还顶着男女朋友的头衔。总而言之,这场恋爱太失败。 “嗯。”她轻声答应着,想不到还能再说些什么。 裴禅和沉吟半晌,吩咐侍者上一杯和她一样的咖啡。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坐不住了,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呢,还不快点找个借口就走,想这样尴尬地坐到什么时候? 裴禅和却突然开口道:“我回来了。” 轻轻浅浅的四个字蕴藏了太多的愧疚,毕竟校友一场,她迟疑着重新坐下来,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无所谓,想了好久才说:“真没想到你竟然是海棠的第二大股东。” 当年两个人在一起,谁会计较对方家里是做什么的,爸妈是做什么的,有钱没钱,有车还是有房?要不是刚才那条长微博,她还真不知道享誉全校的鬼才有着这么深厚的背景,枉费她还做过他的女朋友,这点事都不清楚。 裴禅和苦笑一声:“比起这个身份,我更愿意让你把我当作导演。” 梁小青这才醒悟他同时也是《雷峰塔》的导演,今天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试镜,那些价值不菲的高跟鞋豁然有了答案。 “我已经很久不收藏高跟鞋了,鞋子嘛,美不美不重要,穿在脚上舒服才重要。” 裴禅和不置可否,轻松转移话题:“《雷峰塔》公演的时候,我就坐在台下,后来辗转得知这家话剧团的创始人是你的姑姑,这么多年她一直自掏腰包支撑着。我想,买下版权筹拍电影,这样或许能让话剧团景气一些。” 梁小青真不知道是该谢谢他还是责他多管闲事,眉头轻蹙:“我不知道你就是导演,如果早就知道的话,我今天是不会来的。你的好意,我替姑姑领了,这个机会你给剧团其他人吧,我不要了。” 她平静地说完就起身离开,裴禅和的速度却比她快多了,大步赶上拦到她前面,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他们僵持着,双双用尽了全身力气,一个要留,一个要走。 他去法国的事她一直都不知情,起先她并不觉得奇怪,后来才觉得蹊跷,以前每天都要对她说早安晚安的人突然像人间蒸发了似的。她联系不上他,直到开学才从其他同学口中得知,他早在半年前就已经获得了学校里仅有的赴法留学的资格。 这件事一经讨论,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向她看去。他们在学校是有名的情侣,无人不知。她在仰慕裴禅和的女孩子心中就是妖精一般的女人,仗着颇有几分姿色才被他瞧上眼罢了。而她因性格原因,在校内的风评一向不怎么好,之前有裴禅和为她遮风挡雨,他走后,她的生活彻底颠覆,那时她才深感有着良好的人际关系是多么重要。 她真是一个目光短浅的小女生,没有远顾,必有近忧,失去裴禅和的照顾,她在一定程度上就什么都不是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她都是形单影只的一个人,好在她也不是任人欺负的。走出失恋的阴影后生活还得继续,在最后两年的学生时代,她几乎包揽了舞蹈类大赛的所有一等奖,以优异的毕业成绩离开了那座让她喜忧参半的象牙塔。 她一直觉得自己的初恋很糟糕,连结束的方式都是那么荒唐,如果再给她一个机会,总要弄清楚原委才好。 而现在罪魁祸首就站在她面前,她却什么都不想问了。他当初为什么不告而别?为什么费尽心思把她追到手,又无缘无故地甩掉?这些曾被她固执地拿来夜夜质问自己的问题,都不重要了。 无论答案是什么,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 她的视线落在他握着自己的手上,清冷地说:“放开我。” 裴禅和眉清目秀,面部线条分明,狠下心来的样子让人望而生畏。他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你怎么能这么冷静?甚至都不问问我当年离开的原因。” 她猛然抬头,直视他的眼睛:“如果你想告诉我,当年就会告诉我,不是吗?”她的话让他哑口无言,“我知道你在法国有女朋友,仅凭这一点我就没资格再追问了,当年没有,现在也没有。况且,过了这么久了,这些都不重要了……” 对,随着时间的流逝,什么都会变得不再重要。 听到最后一句,裴禅和的眼睛里简直要蹦出火星来,他欲言又止,忽然将她搂入怀里,似乎急于求证什么,俯身吻住了她的双唇,把她还未说完的话堵了回去。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梁小青连一秒钟的喘息都没有,她还没回过神来,他已经野蛮地撬开了她的牙关,长驱直入,带着愤怒和不甘。 他气当年的自己太懦弱,连说出真实原因的勇气都没有,硬是被大男子主义的自己错过了最珍惜的人,现在再去辩白已经晚了。他确实不告而别地离开了她,也确实在去法国不久交了新女友,错事已经酿成,就算有再多的理由和无奈,错就是错,再解释只会愈加显得没有担当。可他不甘心就这么失去了她,当时他为了该死的自尊死要面子,不肯跟她坦白,难道就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吗? 曾经相爱的人,分开后就不能再次相爱了吗? 他却忘了,假若真正相爱的两个人,即使山高水远也绝不会轻易分开。 梁小青被他紧紧地搂在怀里,这个吻绵长得令人窒息,她的力量又敌不过一个大男人,使出浑身解数也完全无用。迫不得已,她只好抬腿用高跟鞋的鞋跟狠狠地踩向他的脚背。这一下让裴禅和真真实实地感到吃痛,不得不放开她。 梁小青趁机一把推开他,同时,啪的一声,挥手甩了他一耳光。 咖啡馆骤然安静下来,所有人目瞪口呆。好在二楼没什么人,大家很快恢复如常,除了能听到窃窃私语声和偶尔投过来的目光,一切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梁小青也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无法解释这一巴掌打得是对是错,她只是太生气了,也懒得和他废话,随手从邻桌的纸巾盒里抽出纸来擦嘴唇,口红都被蹭花了还觉不够。 裴禅和觉得被她打的那一侧脸颊微微有些发烫,他忽然显得手足无措起来,站在那里,低着头,一个字也没说。他好像也知道自己做错事了,惭愧得无地自容,末了,抬起头对她说了一句:“对不起,我失态了。” 她把餐巾纸掷在餐桌上,轻咬着下嘴唇冷眼瞧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他有些可怜,怒意渐渐消散,她冷静下来说:“今天这件事我就当没发生过,前些天你派助理送来的礼物我会原封不动地还回去。我不想和前男友藕断丝连,或者有任何的人情往来。你现在是海棠未来的接班人,也是知名导演,俗话说好马不吃回头草,你别让我看不起你。你在我心里留下的印象已经很差了,拜托你给我的初恋留下最后一点稍微美好的回忆。” 梁小青走出咖啡馆的时候,发现许斯年连人带车还在门口等她,她这才想起来,刚才下车的时候忘记让他先回去了。 他蹲在车旁边,一只毛茸茸的萨摩耶在他的脚边蹭来蹭去。看到她出来了,他才起身,萨摩耶则围着他转圈圈,伸着**的小舌头高兴地蹦跶着。 “通过了?”他懒洋洋地倚在车身上,漫不经心地问。 他们之间隔着一条并不宽阔的马路,车来人往,梁小青失魂落魄地摇了摇头。 这简直在许斯年的意料之中:“我就说你不适合做明星吧……”话未说完就看到一个身影急匆匆地钻进了车厢,他俯身向窗内看去,发现坐在副驾驶座的梁小青背对着他,肩膀微微发抖,像哭了似的。 他忽然紧张起来,没有手帕,他从收纳箱拿出毛巾给她,一改往日玩笑模样:“怎么了?” 她仍然固执地背对着他,接过毛巾,胡乱擦了把脸,才摆正身体坐好:“没什么,开车吧。”既然这么说,那就一定不是没什么。许斯年注意到她红着眼,还有花掉的妆,想要再问些什么,却透过后照镜看到了匆匆追出来的裴禅和。他站在咖啡馆的门前环顾两侧道路,看不到想要找的人就大声喊出了她的名字,青青。 许久没有回音,他沮丧地坐在了路边,点燃了一支烟。 许斯年好像猜到了什么:“前男友?” 梁小青默认,随之把脸埋在厚实绵软的毛巾里,她没有哭,只是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冷静一下。遇到裴禅和并不至于让她有多难过,她只是一下子想起了很多过去的事,想着想着就联想到了刚毕业那段时间的迷茫,还有被剧团开除时的恐慌。面对裴禅和,她又想到了他走后那段自己形单影只的时光,她是报喜不报忧的人,不愿给别人带来坏情绪,于是长久以来积攒的负能量和压力在这一刻爆发。她实在控制不住了,不然肯定不会在许斯年面前掉眼泪。 许斯年却没有因为她哭放弃对她的打击:“如果我没猜错,当年应该是他甩的你吧?” 梁小青直接把用过的毛巾扔在他身上,目光怨怼地瞅着他:“你这个人有没有眼力见?没看到我在难过吗?” “有什么好难过的。”许斯年不动声色地把毛巾丢到后车座,看也不看她,专心开车,“他甩了你,那是他的损失,该难过的人应该是他。” 准备好的反驳没有了用武之地,梁小青怔怔地看着他,有些不敢相信从许斯年嘴里也会说出这番安慰人的话:“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许斯年坏笑着瞥了她一眼:“想不想喝酒?” 酒吧里重金属乐喧嚣不止,一进门就让人耳朵嗡嗡直响,他们俩平时都很少来这种地方,许斯年为着带她用这种方式发泄一下,路过一家酒吧就停了下来,进去以后才觉得有些不对劲,这里面从服务生到客人都是清一色的大男人,零星的几个女孩窝在角落里不停地拿手机拍照,一面拍一面尖叫。 舞池人挤人,他们俩不知道被谁簇拥着推了进去,很快就被热情洋溢的人们冲散了。梁小青跟随音乐舞动起来,直到大汗淋漓才尽兴,低落的情绪一扫而空。从舞池下来,她直接去吧台要了一扎啤酒,刚灌了一口就感觉身上手机在响,是个陌生的号码。她刚接起来,只听对方大声说:“梁小青,你在哪儿呢?” 是许斯年? 他怎么知道她的号码? 没等她发问就听他又说:“走走走!我在门口等你,酒回家喝!” “为什么,我玩得正开心呢。”她还没说完,许斯年就把电话挂了。 她不情不愿地结账走人,许斯年在酒吧门前的路灯下等她。看着他的背影,她莫名有些安心,说起来他们才认识短短两个多月罢了,竟会时而让她感觉像认识很久了似的,说不出来的熟悉感。 “嘿,怎么这么早就回去,我还没玩够呢。”她付了酒钱,酒却只喝了一口,多不划算。 许斯年慢慢地转过身来。在夜晚霓虹的光影里,梁小青看到他的脸上赫然有两枚艳红的唇印,她瞪大眼睛凑上去看个清楚,心里顿时五味杂陈,说不明白的嫉妒感充斥着她的五脏六腑。 却听他黑着脸别扭地说:“喀,这里是……gay吧,我们还是回家吧。” 她有几秒钟的呆怔,然后朗声笑了起来,刚才莫名其妙萦绕在心中的感觉一扫而空。看他像个受了欺负的小媳妇似的,她简直不能更欢乐:“你说……这里是gay吧?那你脸上的唇印是男人的啊?”她实在不好意思笑得太大声,但是眼泪已经出来了。 再看许斯年慌乱的样子,原来他还不知道自己脸上有唇印。他就这么在路灯下站了许久,难怪刚才来往的路人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他忙用手背去擦,却越擦越花。 梁小青看他笨拙的样子,简直和坐在橘井堂中把脉问诊的许大夫判若两人。她从包里翻出手帕纸,向前一步,仔仔细细地擦拭着他脸上的唇印。隔着一层薄薄的手帕纸,属于她的柔软的指肚在他的脸颊上反复摩挲,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很近,只要伸出胳膊他就能把她搂入怀里,他却一把攥住了她的手。 这举动吓了她一跳:“还……还没擦干净呢。” 他恋恋不舍地放开她的手,从她手里抽出手帕纸:“我自己来。” 在回家的路上,他们路过超市又买了一箱啤酒,准备继续未完成的发泄。 许斯年以为她在酒吧已经玩得差不多了,没想到她是点火就着的性子,要放纵就放纵个痛快。因酒精的关系,她平时佯装的高冷彻底褪去,喝了酒的她真是有够傻的。 奇怪的是,他竟然陪着她犯傻。 两个人大半夜就着啤酒吃花生米,从网上找来《还珠格格》看,大笑之后又是大哭。许斯年觉得这辈子没做过的事都陪梁小青做完了,他舍命陪女子,以为等她喝醉就万事大吉,谁知道她千杯不醉,酒量让他刮目相看。 梁小青的酒品并不好,醉了就开始唠唠叨叨,许斯年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电脑里正在播容嬷嬷扎紫薇那段,她也应景地拿筷子戳了戳他,被他抢过来放到了一边,再回头她已经光着脚丫跑到了窗边。 这个晚上,她说了很多事,关于小时候,关于无疾而终的初恋,关于曾畅想的未来…… 很多从没对别人说起的话她要一次性说个痛快。她其实不是一个懂得表达的人,许多想法只有自己知道。小鱼儿总说她闷起来是个闷葫芦,动起来是个神经病,笑骂她有时候即使笑着也让人心疼。 她从小就心思重,想的事情也比别人多,身体里好像藏着另一个自己,时而躁动不安、蠢蠢欲动,似乎随时都要苏醒过来做一番大事,但一直被自己压制着。有时候她真觉得自己是人格分裂,还好,心理医生否定了她的猜测。人本身就有很多面,这是正常现象。她今天所说所做都在她给自己制定的方框之外,如果不是喝了酒,她不会这么矫情。 农历五月,杭州已经很热了,为了见导演,她特地挑了一件温婉大方的玉兰白旗袍,回来就忘情地投身在酒精的怀抱中,忘记开空调。酒劲上头,她只觉得旗袍箍得身上热得很,她扯了扯领口,想到这是旗袍,于是不耐烦地解斜襟盘扣,却怎么解都解不开。她愈加觉得胸口发紧,堵得慌,于是大力一扯,零星的几颗纽扣被她扯掉了一两颗,落在地上,滚到了许斯年的脚边。 他捡起一颗,抬眸看向她,只见她边拿手扇风边气急败坏地说:“裴禅和他个臭不要脸的,还敢亲我!”他捏紧纽扣,皱着眉头捞过身侧的酒瓶子,猛灌了一大口,一双亮晶晶的眼眸若有所思地注视着窗前的倩影。月升中天,皎洁月光照在她身上,时光重叠,他只觉说不出的酸涩在胸口翻涌。 他觉得嘴唇发干,喉结动了动。他撑着沙发站起来,慢慢地走到她面前,眯起眼睛打量她:“裴禅和亲你了?”醋味浓郁,即使混着酒气也能嗅到,而他本人却浑然不觉。 梁小青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身体摇摇晃晃已经站不稳了。他一把扶住她,看她嘴唇微微翕动,竟然主动俯身,吻了下去。可能他也醉了,失去了应有的理智。就这样,他把全部举动归咎于酒精,双唇理直气壮地覆盖在她的唇上,这份柔软的亲密接触让他忍不住想要索取更多。 她的身体瘫软地靠在小轩窗上,只觉得背后的窗子被谁不小心推开,晚风袭来,吹进她的脖颈,吹乱了她的刘海。她瑟缩着被谁拥入怀中,一个吻从天而降。她半阖着眼睛,朦胧间看到眼前的人是许斯年,她以为自己在做梦,没有推开他。 后来,在经历了一夜宿醉后,她恍然想起这个梦,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自己没有推开他?即使那是一场梦,梦里浓烈的酒味混着药香,味道很难闻,却让她无论如何也忘不掉。 这个吻由浅入深,许斯年以为自己会浅尝辄止,没想到却沉浸其中。窗外月色迷蒙,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踮起脚尖,主动迎合他。在她身体贴上他的胸膛时,四周仿佛火焰簇簇,他猛然想起酒后乱性这个词,立刻停了下来。 看她醉得不省人事的样子,他怅然地叹了一口气,不禁苦笑,自己什么时候也学会了乘人之危?他一面想着一面把她抱回了卧室,调好空调温度后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房间,而后进卫生间用凉水洗了一把脸,又把散落在客厅里的瓶瓶罐罐收拾干净才走。 回家后他却久久无法入睡,药堂寂静,大家都进入了梦乡,只有他,后半夜站在天井中听蝉鸣。 凉风拂过,他顿时酒醒大半,回想方才举动,历历在目。 初见时,梁小青的眉眼目光在红灯笼的映照下款款有情,当真是“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那时他的眼底有一抹流光溢彩的东西一闪而过,他知道,这一生,他一直在等的人,终于来了。可是,她还记得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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