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女谋,君心策》小说的主角是阮瑾瑜楼萧然,这本小说是作者九歌的最新热门佳作,小说布置匀整,结构谨严,实力推荐。小说主要描写了:我是阮将军府嫡出长女,却沦落得连下人都不如。一场高热之后,我突然看透了人情世故。只愿此生安定,远离纷争。可权倾天下的国师大人,誉满京都的战神王爷,都与我扯上千丝万缕的关系。尔虞我诈的京都他护我周全,水深火热的宫廷我为他犯险,最后的最后,我才明白——什么情根深种?自古都是情深不寿。人心,从来没有人能看透……——————“楼爷,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是。”“欠了多少,我还!”“一条命。”......
幸而我与仆妇们比较起来显得格外苗条,我弯着身子,从她们胳膊中间,擦身挤过。
“哪院子的丫鬟,这么大胆?!”
我听出呼喝的声音,乃是继母院子里的管家仆妇,心中紧张更甚,若叫她逮住,别说今天出不了家门,只怕日后再也没有出门的机会了。
眼前的角门似乎是我能看到的唯一希望,我一辈子都没跑的这么快过,胸腔憋的像是要炸开了。
咣当一声,我连拉开门闩的功夫都没有,肩头猛撞在门板上。
疼得我肩膀上的骨头似乎都碎了,门也应声而开。
我顾不得喘息,跳出角门直冲街角狂奔而去,一口气跑出一里多地,我实在跑不动了,不得不停下来,像是脱水的鱼,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呼吸。
我心惊胆战的回头,没有……没有人追来。
管家仆妇只当跑出来的是个丫鬟,天不亮,她没看清楚我,她定会一个院子挨一个的去查问是谁跑了,等她查清楚,我也应当从外祖父家里找到我想找的答案了吧?
我从怀里摸出几枚铜钱,雇了辆看起来简朴却干净的马车,往城西外祖家前去。
母亲故去以后,我与外祖父家的来往就更少了,虽然都住在平城,以往逢年过节都会走动,如今却只有过年的时候,我才会被外祖家接回来住上两三日。
那便是我一年当中最轻松自在的两三日。
我从马车上下来,把剩余的车钱付妥,杨家门房眯眼看了看我,不待我走近,门房便兴奋的朝里喊道,“是表小姐!表小姐回来了!快……快去禀报老太爷!”
我心头一暖,“我许久不回来,这么远你就认出我了?”
门房是杨府的老人,他摸着头嘿嘿一笑,“表小姐跟小姐当年愈发相似,老远一看,就觉得亲切……”
提起我娘,想到今日我来的目的,我脸上表情不由一肃。
门房也屏气敛声,“老太爷也时常念起小姐呢。”
杨家仆从待我如自家的小姐一般,听说我要求见外祖父,便恭恭敬敬的把我请去小花厅坐着。
外祖父脚步蹒跚,他其实身体硬朗,不过每次见我就会禁不住的流露伤感。我愈大,他的伤感愈加明显。
“外祖父!”我忙起身行礼。
他一把扶住我,“一家人,不要见外。”
他往我身后瞧了瞧,不由露出狐疑之色,不年不节,我空着手回来,没带礼物不说,连个仆从都没带,委实不像话。
“外祖父,我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我压低了声音,脸色严肃,“我有一件事,性命攸关的大事,要请教您。”
外祖父一听,顾不得责骂我不懂规矩,忙挥手叫人都退出花厅。
我从怀中摸出那只金星紫檀木的小盒子,“您瞧,就是这……”
他脸色骤然一变,面上红晕霎时变得煞白煞白,不见血色,“怎……怎么会在你手里?”
我心头一紧,他果然认识!
我砰的打开盒子,那一对儿祖母绿耳坠倒映在他眼底,碧绿的宝石流光溢彩。
外祖父却噗通,跌坐在椅子上。我从未见过他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
“外祖父?这对耳坠子,真是我娘的?”
“怎么会在你手中?为何会在你手中?这不是真品……定是赝品吧?”外祖父像个溺水之人抓着我的胳膊,把我抓的生疼。
他神色慌乱的吩咐随从,去把他书架最高处的盒子拿过来。
等待这一会儿,只听他呼吸急促,不管我怎么问,他都不搭理我一句。
直到随从把他要的盒子取来,他从身上摸出钥匙开锁,那是一只古朴没有任何出众之处的红木盒子,却锁得严严实实。
盒子一掀——外祖父踉跄倒退一步,险些跌坐在地。
我忙伸手扶他,“外祖父?”
“没了、没了……是真品……”他双目无神的看着桌子上,我带来那只精致的金星紫檀木盒子,看着盒子里的祖母绿耳坠,他脸色变得比那宝石还绿,“祸患啊……”
看他这反映,这对耳坠真是我娘的没错,而且一直是外祖父代为保管的。为何它会出现在当铺?并且出现的时机那么巧?
我正欲把昨日发生的事情讲给外祖父,却忽闻外头下人禀报,“老太爷,国师……国师来了!”
外祖父神情一怔,茫然回头,“国师?他来杨家做什么?”
下人摇头不知。
外祖父猛地想起什么,他立即伸手去收桌上那一对耳坠,仓惶说着,“不、不能让他看见!”
大约是越慌越容易出错,他把装着耳坠的盒子,藏在胸前口袋里,国师被请进门,他朝国师行礼之时,那盒子却咣当从他胸口掉了下来,正砸在国师脚前头。
花厅里安静了那么一瞬,我感觉到外祖父的呼吸都凝滞了。
我蹲着身子,偷偷抬眼,瞧见国师大人弯身把那只小盒子给捡了起来。
国师捡起盒子,便将目光投在我身上,我的视线也撞上他的脸,银面男子!我暗吃了一惊,原来他就是国师!
“这盒子眼熟。”银面男子啪的打开盒子,哼笑一声,提步向我走来。
我连连倒退。
“别动。”他从盒子里捏出一只耳坠,把手伸到我耳畔,他手指不轻不重的捏上我的耳垂。
我的耳朵腾的烧了起来。
他的指腹,却没有离开我的耳朵,温热的指尖蹭上了我的脸颊。
外祖父瞧见他动作,脸色一僵,咚朝他跪了下来,“求国师,不要把瑾瑜带进宫……老臣给您磕头了!求您高抬贵手!瑾瑜她没有那个福分……”
银面男子没看外祖父,他的目光一直盯着我的耳垂,盯着我的侧脸。
外祖父声音悲戚,哀求间要落下泪来,我于心不忍,膝盖一软,也要跪下。
银面男子却伸手握住我的胳膊,他手上发力,使得我与他站的更近了些,我肩头几乎贴上了他的胸膛。
“祖母绿不适合你,永远——不要带。”他抬手把耳坠子扔回盒子。
我不明所以,却见外祖父长松了一口气,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爬起来,拱手道了声,“多谢国师体恤……”
银面男子抿嘴笑了笑,除了微微勾起的嘴角,看不到更多的表情,叫人觉得他阴沉不定。
“杨大人不必紧张,我是来给阮小姐送礼的。”
他拍了拍手,猛地从花厅外头跃入一人来,看打扮像是个丫鬟,梳着双髻,胳膊腿都格外修长。我已经算同龄中个高的了,丫鬟却比我还高了一头。
“圣上担心阮府的丫鬟伺候起来不尽心,让我挑一个好的给阮小姐送来。”银面男子说完,低头看我,他温热的呼吸扑在我脸上,惊得我心跳快似擂鼓,“阮小姐可还满意?”
外祖父脸色变了几变,暗暗朝我点头。
我小声答道,“多谢国师。”
银面男摸了摸我的头,提步朝门口走去,他欲跨出门槛,回头见我还站在原地,扬声问道,“阮小姐怎么还不走?”
外祖父替我答道,“瑾瑜难得回来一趟,老臣还有些话要交代于她。”
银面男长长的哦了一声,语调轻松,“我刚从阮家过来,来的时候,你院子里那老嬷嬷被阮夫人抓去责打。阮小姐若是回去的早些,兴许还能见到最后一面。”
莲嬷嬷要被乙氏打死了?
我心猛地揪在一起,疼的喘不过气,“我得回家!”我急的提步就要走。
外祖父却一把攥住我的胳膊,“我叫人备车送你回去,就一句话,你听我一句!”
我急得要哭出来,心知外祖父定是为我好,抹了把眼,连连点头。
“记住,谁也不要相信,尤其是……国师。”外祖父说完,深深的看了眼国师送来那瘦高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