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韫公子辛是小说名字叫《重生后太子妃被拐去造反了》的主角,它的作者是姜桃,小说主要的讲的是:稷陵城人人都道溧阳侯府的嫡长女沈轻韫乃是天煞孤星的命格。自身羸弱便也罢了,出生不久克死亲母,祖父亦是郁郁而终,好不容易消停几年却又克死继母,偌大溧阳侯府一时人丁稀薄,气运衰败,仅靠昔年入赘侯府的女婿沈励苦苦支撑。这些话落到沈轻韫耳中却也只是哂笑。弑妻,灭祖,卖女求荣,沈励不过是狼心狗肺之徒罢了。世道......
第十六章试探
沈轻韫出宫时,比起众人算是晚了许多的,自是因着去了回太后的慈安宫,因着沈轻水和太子之事,太后多有愧疚,更是庆幸先前不曾应下太子所求。
否则,东宫那个火坑,这孩子如何应付得过来呢?
沈轻韫反倒安慰了一番太后,“太后娘娘,您有所不知,上回陛下召见阿昙,本就有意提及此事,然太子妃之位事关重大,阿昙身体孱弱恐有不怠。”
太后倒是一怔,恍然大悟,“这么说,你上回就跟陛下婉拒了此事?”
见眼前人不好意思的点头,太后感慨地拍着她手背道:“怪不得陛下回头,竟说要换个人做太子妃。”
她嗔怪地看了眼沈轻韫,“你这孩子,倒是个闷葫芦,若是那时你说了这事,早就没太子什么事了。”
沈轻韫忙表证心迹,“太后娘娘见谅,事关御前,阿昙本不得不守口如瓶,只是如今更不愿见娘娘为此愁眉。”
瓶中的梅花开得正盛,窗前塌上又只有太后一人。
惠嬷嬷悄然进屋,“禀娘娘,奴婢已经归整好了给沈大姑娘的赏赐,待明儿个就送去溧阳侯府,定会好好给沈大姑娘涨涨脸面的。”
太后懒洋洋地点头,却还是提不起兴致,显然还在纠结今日之事。
惠嬷嬷哭笑不得,“娘娘宽心,沈大姑娘是个心思玲珑的妙人,此事定不会郁结于心,反倒是娘娘您要看开些。”
她心神一动,想到个好主意,“这满京城的勋贵公子哥儿不少呢,慢慢挑选出合适的,也很不容易呢?”
果不其然,太后眼睛倏然亮起,整个人也有了精神头,坐起身不住道:“你说得对,本宫还要打起精神,定要给阿昙寻一桩极好的亲事,让她一生顺遂才是。”
而正被太后惦记亲事的沈轻韫,正身形顿住,望着不远处宫道上长身玉立的子书辛,心中默默感叹。
怪不得方才芸香被路过的宫人弄湿了衣裳,这寒冬腊月的,若在外头站得久了,回头定会生病,她便先行让芸香回去,左右宫门就在不远处。
现在想来,哪有什么毛手毛脚的宫人,定然是事先被安排好的。
她垂眸借着整理衣袖的时机收敛心神,子书辛此人心思缜密,想必是为太子和沈轻水之事而来,她须得提起十二分精神应对才是。
“沈大姑娘,好巧。”子书辛端出偶遇的神情道:“这是要出宫去?”
沈轻韫也不动声色地抬眼看他,“见过子书先生,先生这是去哪?”
两人都心知肚明,却都粉饰太平。
夕阳下,宫道上并行的两人,背影被斜斜地叠在一处,然彼此的话意却无不试探和交锋。
“观姑娘如今面色,想来先前所中之毒应当已除,不过病去如抽丝,姑娘还是得仔细将养才是。”
“多谢先生挂怀,小女定会让自个儿康健安然。”
子书辛见她神态平和,又道:“那个秀玉,不知姑娘如何处置的?”
语气云淡风轻,就像是想到哪随意说到哪。
沈轻韫却再清楚不过,子书辛本就特意如此问得,“无论如何,秀玉也是真心悔过,她本就入府为奴被人拿捏,身不由己犯下错事,罪不至死。”
“与其将她发卖了去,倒不如留在身边,经此一事,小女想秀玉也定会改过自新的。”
子书辛呼吸微滞,很快又化作寻常样,抬脚向前走着,“沈大姑娘好气魄,只是就不担心善心被人践踏,秀玉重蹈覆辙?”
“做错事的是她,原谅她的是我,我为何要担心?”沈轻韫正色道:“总不能因着有人做错一件事,便不由分说定性为恶人,那样也太苦了些。”
“佛经不也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我一个小女子虽救不了天下人,但救一人还是足以的。”
这番话,让子书辛稍稍为之侧目,正好沈轻韫转头来看他,本应四目相对时,晚霞自身后落在了沈轻韫面上,眼里,耀得她不得不忙抬手遮挡。
这模样竟生动许多,不似先前那么过于端庄。
子书辛觉得有趣,左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同为沈家女,沈大姑娘豁达许多,先前孙氏灵堂时,某曾见过令妹口出狂言,口口声声道秀玉贱奴,要乱棍打死,还是姑娘力保,这才让真相水落石出。”
“不敢当,”沈轻韫谦和以对,根本不接话茬,一派心胸开朗,“百人百性,有人直率有人婉约,这才有世间万象。”
宫门就在不远处,子书辛忽然站定,转身看过去,“某曾留意过,先前整个京城只知令妹一个沈家嫡女,不晓沈大姑娘你,且每每宴会,令妹都绝口不提你这个姐姐。”
这是,想佐证她们姐妹不和?
沈轻韫故作羞赫,口风严谨,“舍妹性格直爽,竟是让先生见笑了。”
子书辛眯了眯眼,“姐妹之间与出嫁这回事上,便是有着天差地别的,令妹不知分寸,可太子却只属意姑娘你为太子妃。”
“如此福气,姑娘定当紧握在手心,莫要被旁人惦记了去才好,姑娘以为呢?”
原来,这人是想挑拨离间后,让她不蒸馒头争口气,最好一股脑热的应下做太子妃这事。
真是环环相扣,好深的心思啊。
沈轻韫本就警惕着呢,自是有所应对,故作惶恐的留意着左右,见没有宫人路过,这才不安的道:“还请先生谨言。”
“太子身份何其尊贵,太子妃人选更是须得陛下钦定,方可昭示于众,小女不敢高攀,只愿太子和来日太子妃琴瑟和鸣才是。”
她眉眼无比真诚,就差把‘不配’两字镌刻脸上,子书辛挑眉道:“姑娘如此说,难不成有了心上人?”
沈轻韫听得愠怒,“小女以为先生高风亮节,岂不知竟和外头长舌妇一般无二,小女鲜少出府,见过的外男都屈指可数,更遑论什么心上人?”
这般被人揣测,她委屈的眼含水光,却生生忍着没有落下。
她终是气不过,“先生既然追问,小女不妨直说,书上说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便是小女所求,先生可还满意?”
少女说完,便气呼呼转身离去,披风飞扬起来,带起了一抹冷风,身上淡淡的昙花香气渐渐消散,留在原地的子书辛愣了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