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流离，倾心未改

进去后，温御涵看见医女在给纭若烟上药。

温御涵走过去看，她的后背已经近乎腐烂，锁骨处三道疤也不怎么清晰了。

其实，她只是在赵国的时候对自己坏，后来赵国亡了，她帮着他打下江山，已经不那么坏了。

温御涵这样告诉自己。

从医女手中取过膏药：“你去吧，寡人来。”

白色的膏药抹在她的伤口上，温御涵不由自主地想起，当年阿阮是不是也是这样给他上药的。阿阮那么好，她竟还下毒！

眼带寒光，手下用了力，纭若烟下意识地挣扎，这一动，腔内的血漫在了床榻上。

“哼！还没死！”温御涵覆在她耳边，“听得见吗？真是天道轮回，报应不爽，你给阿阮下毒，现在自己也中毒了。”

纭若烟微张着嘴哼哼着，不知道在说什么。

抹好了药，温御涵出去问太医：“可想出什么办法来没有？”

“王上恕罪，臣等无能，这毒实在罕见。且，姑娘的内伤严重，臣等也不敢下猛药。”

温御涵闭上了眼睛，扶着额头。“找！查医书，想办法！你们这么多人，都是寡人身边的杏林圣手，怎么会解不了区区一个毒！”

跪倒的人群里不知是谁说了一句：“王后娘娘也是杏林圣手，这毒定然是能解的。”

院首用手肘戳了戳他，他便住了口。

温御涵亲自扶他起身，抿唇望着他：“接着说。”

那人心里打着突突，低头道：“赵国三公主赵阮医术高超是天下皆知的事，如是请王后娘娘来看看，说不定能解了毒。若是不能解，就劳烦王后再写一份那药丸的方子，臣可以再炼制几颗出来，姑娘的内伤好一点了，拖着时日，臣等才能想办法解毒。”

温御涵闻言，沉重地坐下，沉思半晌，摆手道：“去请王后过来。”

听说是让她去卿尘殿，赵阮以为是去向纭若烟炫耀的，专门换了华丽后服，打扮一番才出门。

到了卿尘殿的时候，温御涵脸色很不好地坐在一边，侧殿是数十个太医在商讨药方。

赵阮娇声唤他一声：“王上。”

温御涵没有看她，只是道：“当日你给的药丸再制几颗出来。”

不时询问，只是通知。他在给她下命令，是王命。

赵阮攥紧了手，她根本不是真正的赵阮，真正的赵阮在里面半死不活地躺着，她怎么再制一个出来！难道是她暴露了什么，引他怀疑了？

“怎么了？很为难吗？若是为难，你把方子写下来，让太医们去制也是可以的。”温御涵的唇在颤抖，但他极力遏制着。“没有寡人的允许，谁准你把她伤成这样的？朝堂上她的部下步步紧逼，你也要逼寡人吗！”

温御涵面色阴沉，赵阮吓得伏地，瑟瑟发抖，精致打扮的妆发有些乱了，蓬在头顶。

“王上，臣妾并非有意。只是，只是……”她尽量给自己找着理由，却发现所有的理由都是为了她自己。

温御涵失望地站起身：“你变了，你不是阿阮。阿阮会救人，不会杀人。”

看着温御涵离开，她竟没有话来留住，只是叫他：“王上，臣妾是阿阮啊，臣妾没有变。”

“阿阮也不会叫我王上，她都是叫我，阿涵。”温御涵认真地望着她，平静道，“你回去制药吧。要么交方子，要么交药丸。看在当年你庇护寡人的份上，寡人尚可留着你的王后之位。”